百里末只是猜测，而季清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事先声明，我可还没动过窦家一分钱！不过，窦行芝的作用不仅是控制钱脉，更重要的，是窦家的旁系。窦氏一族为首的那兄妹二人，我们是轻易动不得的。但是窦家的势力呢？这可就未必了吧？如果我们可以让窦皇后和窦将军栽跟头，同时再撬动窦家的各方势力，让他们得不到援手……”
“这样一来，要彻底击垮窦氏的垄断，就一点儿不困难了，也不用担心他们有翻身之力！”
百里末心中惊叹，却又不明白，这个窦行芝为什么会变成季清的人。
“关于窦行芝为什么会与我交好，确实与麒麟医塔有关。但是你势必会怀疑，因为没人会因为一场病就会彻底与家人反目。这里面的缘由……”
“不说也无妨，反正，我知道他是哪一方的人就够了！”
“若觉得到了合适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的！”
“都说了，无碍！”
百里末笑得那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季清不禁红了脸。
毕竟自打回到这故土后，虽然几次见到百里末，他也算没有臭脸相待。可是他会露出这般笑容，也确实是许久未曾看到了。
即便是小时候，这也是极其难得的。
毕竟，当时的百里末是天之骄子，在宫里宫外，他也不得不戴着面具示人，鲜有露出真心。
便是走神的这一刻，手突然被身边人拉住。季清一抬头，百里末凑了上来，几乎是快要贴着鼻子了，他突然言道：“还好今天你认账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因为你的事憋得我多难受？我快要自责疯了！”
“你自责些什么呀？”季清退了退身子，可惜，还是逃不掉。
“当年我若是没有将你拒之门外，或许你就不会被带走！我听苏泰说了，这一路上你受了太多的苦，身上留了许多旧伤。我特意将那东和进贡的珍珠磨成粉，一会儿你带回去用！”
“胡闹！”季清被他这话给吓着了，“东和进贡的珠子你都给磨了粉？你太暴殄天物了吧！那一颗珠子都能顶得上一座城池了呀！”
“若是那珍珠粉没法给你祛疤，那才叫名不副实呢！”
“祛疤的事儿我早就不在乎了，没必要奢侈成这样啊……”
“你不在乎？就你这点脾气，真当我不知道？”
百里末故意装作置气，点了下季清的鼻尖儿，“知道东西珍贵，就好好用！一丁点儿也不许浪费了，知道吗？”
季清斜着眼撇过头不看他还鼓了一腮帮子的气，不说话。而百里末，却是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果然，她还是过去的性子，并没有丝毫改变。
“啊，对了，苏泰跟你说的？他都说什么了？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季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没有与苏泰提及过身份之事。
“你与伊荐相谈时，他都听见了！”
百里末这么一答，季清恍然大悟，“这孩子，偷听成瘾了！”
“不，是我那天要求他留意的。你从秦府离开时，我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就是那天，我猜测，你会不会是……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他的手又攥紧了些，季清看了一眼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虽然有些害羞想逃开，可最终没敢抽离，生怕他会伤心。
“那你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啊，很简单啊！”
季清瞪大了眼睛，等着百里末的回复。
只见百里末狡黠一笑，“现在不告诉你！”
言罢，他又取了块山楂饼放在季清手心里，“只是几块点心怕是垫不饱肚子。一会儿我去吩咐后厨做几个小菜，我们今天好好叙旧可好？不急着回去吧？”
“行是行，不过有一个条件！”
季清咬了口山楂饼说着，百里末看着她，等着她说条件。
“你不许喝酒！要是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偷喝酒了，肯定罚你！”
百里末一蹙眉，“这个……喝酒免不了啊！”
“除非是宫里头的宴席逃不掉，否则就是不许喝！你要是敢喝，看我怎么对付你！”
季清那漫不经心的笑意让百里末无奈，“好吧好吧，我谨遵医嘱！不过，你对自己的病人都这样吗？”
“是啊，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伊荐！”
季清三下五除二就啃掉了山楂饼，嘴角的碎屑沾在一边，百里末顺手就用指腹擦去，“瞧你，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桌子下面是不是养了小老鼠呀？”
“有你这样说话的嘛！”季清被他惹得一噘嘴一跺脚，这才突然发现，这张小桌子，竟然真的与自己当年最喜欢的那张桌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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