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负责回伊府报信,本还担心宁双会不会对季清不利。但想到是请季清去将军府,那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这才让彧莺陪着季清一起离开了。
路上,季清好奇,直接问道:“夫人想问药,不知是问药方还是成药?”
“成药!”宁双毫不掩饰地回答着,“一会儿我把药取出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季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鉴药我倒是有做过,只是得看那成药中的成分是否复杂。若是太过复杂,怕是一时也分辨不出个结果来!”
“不碍事!到了府上,季大夫先小歇一会儿!我会吩咐人准备好沐浴所用,待休息好了,再用餐食,我们可以慢慢谈!”
宁双对季清如同是自家姐妹一般,确实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季清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倒是觉得精神了不少。随即,又睡了一个时辰,再醒来便是神清气爽,完全没了之前的疲惫。
而这时候,天色也早已经黑透了。
厅堂之中甚是敞亮,季清被引入高座,开始还十分不情愿入座。
窦青寒与宁双一同出现,见季清一直站着,都殷勤相请,“季大夫,快坐吧!你这都累了一天了,我们请你来,已经是失礼,你可不能再累着了!”
窦青寒甚是客气,笑得也憨厚,完全看不出那背后风评所说的狠辣。
而季清毕竟也给他把过脉,知道此人心性究竟如何,便当作是对方的面具,欣然接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清颔首以礼,继而入座。食之过半后,宁双与身边侍女私语,接着就取来了一只瓶子。
季清看着宁双,将那瓶子里的药丸取出,放在掌心,递给季清。
“夫人,这药是……”
“这个呀,只是普通治疗外感的成药!我想让季大夫你看看,这药的成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可以是可以,我得做一番准备!”
季清即刻就让彧莺安排,取来了清水一盆,白纸一张,杵药罐一只,还有一只短炷和陶勺。
“这么多东西……季大夫,你这是要做什么?”宁双见这阵势,实在是看不懂了。
季清笑道,“鉴药靠的多是嗅觉,只是光简单闻,闻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需要这些东西辅助才行。”
取了一颗丹药碾碎成粉,季清开始逐一利用起手中的东西。
那药物光是放在纸上闻还不够,还要沉入水中,以及在火上烘烤。
见季清做得如此细致,宁双看了一眼夫婿,见窦青寒连连点头,已然是被季清的这番细致的做法给折服。
却不知,这不过是季清做的一套戏——这成药里有什么东西,她早就查清楚了。只是自己若不把戏做全,怕是眼前人也难信自己的“诚意”。
约莫半个时辰后,季清捣鼓完了,继而在干净的纸上写上了药物成分以及部分药物的含量比例。
看着季清的字越写越多,窦青寒倒抽了一口气,“季大夫可真了不得,竟然可以知道那么多东西?”
季清仿佛没听见一般,极其认真的样子,细细数着指节如同掐算,好像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当她边闻着药味儿,边检查完整自己所写的一切,终于抬头舒了口气时,宁双凑上前,问道:“季大夫,怎样?”
季清猛地一回头,镇重其事地看着宁双回道说:“夫人,此药你可服用过?”
“我……有用过!”
“用了多久?多少颗?”
“这个……每次都不多,一到两颗,我也就几个月前用过一次!再之前……得去年了!”
“还好!”季清如同是松了气,双肩一降,闭着眼睛,像是之前被吓着了。
窦青寒有些紧张了起来,“季大夫,这药是不是真有问题?”
“既然二位都知道有问题,我这解释起来也简单了。”季清睁开眼睛,带着些许无奈与哀怨,“这药里的细辛过量了。虽然不能说全部,但至少有一部分人,一旦用了这些剂量的药物,肾衰的几率极大……细辛的毒怎样,懂药的人,都知道!”
宁双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嗯,我也知道一些……看来,这成药是真不能吃了!季大夫,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夫人,能承蒙你信任,让我来鉴药,便是我季清的福气了!想来,我也一直记挂着夫人的身子,若是往后不慎外感,一不小心用了这药……”季清紧蹙眉头,“想想也是后怕的,还好还好!”
季清这般神色,让窦青寒细细看在眼里,不禁感慨——这大夫,倒还真是心思单纯,且一心只为病患着想。
有季清在,他至少不担心德和医馆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会让自己和家人也中了招。
这一番的鉴药,让季清在窦氏心里的分量又重了不少。
只是而后,季清如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严肃质问起来:“夫人,这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若是不禁止流通,怕是会出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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