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人……”百里末愁眉而问道：“窦氏如今已然将朝堂之中文武官职囊入大半，朝堂权
势再无平衡，本王也怕会突生变故！只是，本王初涉朝堂，人脉稀疏，能做的实在太少！偶尔在那议政之时与他们争辩几句不痛不痒的倒也无妨，然而不过是唇舌之争，根本撼动不了什么！本王如今当如何是好呢？”
言冰安双眉一挑，笑问：“哟，殿下这是相信老臣？”
“若不信，我何必与你提这些？而你若不信我，也不会提及窦氏势力一说！更何况，咱们还是在这人员混杂之处议论朝廷大事！”
百里末凌眸微闪，让言冰安看到了青年心中似有骇浪欲喷涌而出。
“为何信我？”
“这里面……”他指了指手边的册子，“没有大人的名字，足矣！”
“哦？”言冰安一捋胡须，“老朽不与殿下客套，殿下才肯信任吗？”
“心中无鬼之人，与人交际，何须重礼以待？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倘若真能托付信任，绝非名利可以交换！”
“嗯……”言冰安再次连连点头，似乎对此番对答甚是满意。
“殿下啊，老臣不送礼，其实最重要的，是送不起！嗨呀……老臣家境清贫，靠俸禄能养活一家老小，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去打点旁人呢？若是我真有这钱，肯定也不会在朝中混得这般尴尬了不是？”
百里末看着言冰安一脸油滑的笑容泛起，露出鄙夷之态，“言大人，难不成你还真想这么做？”
“嗯……想啊！干嘛不想？”言冰安一本正经地答着。
“瞧你这模样，就是故意说反话吧！你若真喜欢这套，本王不信你没这本事干！”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言冰安一世装腔，如今竟然被殿下你给当面戳穿！”
“哼，本王最不屑做戏之人！”
“啧啧，真的？你八年前借醉打了右相黎涵嫡子之事，难道是真醉了才打的？还有五年前闯入京中赌坊，砸了人家的场子说东西被偷了，最终被偷的东西没找到那赌坊上下从老板到伙计全被抓起来——京兆尹借着这机会查出了连环杀人案，莫不是殿下你歪打正着？还有啊，就在你离开京城出征之前，就是三年前，那东边儿来的一伙小贼偷卖宫中宝物被……”
“行了行了！”百里末马上打断了言冰安的话，“言大人，你这又是何意？我不过是随性而为，又不曾因为那些事得过好处！”
“好处是没有……”言冰安斜眼笑侃，低声言道，“但就因为这些琐事，老朽我就知道，殿下根本就没安分过！对啦，还有前些日子的福春堂……”
“话说言大人，今天你可是故意在此等着本王呢？”百里末急了赶忙打断对方的话语，他装疯卖傻的本事的确不算大的，可是言冰安所提及的那几件事，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
言冰安一耷拉脸，赶忙摇头，“我不过是想来吃茶的，谁知会遇到你呢！殿下你可别多想了，老朽可是连这一顿茶都得让殿下你请的呢！”
“呵呵……”百里末无奈，“这顿茶，请得还算挺值！至少，我知道如今在这京城里，最该堵上谁的嘴了！”
“哈哈哈！用美食来堵，最好不过！这儿的茶点，我喜欢！”言冰安仰头大笑，甚是欢喜。
百里末本想早些回去，可是见言冰安这样子，似乎今日真的是有备而来，不敢信了他此前的借口。
“看见言大人，就让我想起另一位知交好友。想来，他还是我舅舅的得力心腹……如今，他却只能在暗处，不得在朝堂之中崭露头角，更不能在军前一展抱负！咳，可惜！”
百里末哀叹，言冰安装作没听明白，实则心中却是有了那人的音容样貌。
“话说，此人与言大人，年岁也相仿，估摸着二位也该认识啊！”
“此人姓甚名谁呀？若是故人，老朽倒也是很想见见！”
“姬璇子之名，言大人可记得？”
言冰安手中杯盏一顿，“哦……他呀！”
“怎么，大人毫不避讳此人之名？且听口气，二位应该是熟识吧？”百里末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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