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心头一惊,赶紧跳下地来,生怕那小丫头会做什么对季清不利之事。
可是,当他也凑去门缝口瞧那屋子里的动静时,却见到了意外之景……
欣儿本只是想观察一下季清房中是否有怪异,这样回去好向母亲交代。
谁知,当她看见屏风后露出的半边儿女子躯体时,竟然双腿一软——她赶忙捂住嘴,瞪大了双眼,像是见鬼了一般!
苏泰不明白,这丫头被什么给吓到了,他倚着门框,并不能看见屏风后的情形。
而在那欣儿眼里,却是看见了一片满是伤疤的背脊,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吓着她的,是季清偶尔侧目回头的半张脸!
本心中疑惑的苏泰,此刻却见那欣儿眼中惊惧险些要哭出来,接着一路爬到了门口——他赶紧躲起来,见欣儿根本来不及关好门,就这么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人离开后,苏泰心头一紧,压低了嗓子问道:“季大夫,我是苏泰!你没事吧?”
“是苏泰啊,进来吧!”
得到季清允许,苏泰才敢跨进门槛。而下一刻所见,确实也把他给惊着了。
“我的天!”苏泰一个踉跄,也险些摔倒。
季清忽然面露笑色,“怎么了,你也会怕?”
“不……不是……季大夫,你嘴角这红色的是什么?”
“不过是些花果泡的茶水,我便故意涂在脸上了!”
季清的笑容并不能让苏泰缓过神来,因为他此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丫头会被吓得失魂落魄!眼前季清的嘴角像是淌着血一般,脸色如纸苍白,而屋子里氤氲笼罩,更是似的气氛如同鬼魅出没,即便是此刻她正在笑,这笑意都显得极其渗人。
隐约之中,那薄纱下透出的肩膀上,有几道褐色痕迹。
苏泰发现了这种异样的色彩存在,探了探脖子,“季大夫你身上是沾上泥巴了还是怎的了?不是刚洗完澡吗?为何会有一道道痕迹?是刮痧吗?”
“哦,这些都是鞭痕与刀疤,不是刮痧。”
季清一语清冷,像是这些伤痕都是被画上去一般。
苏泰心口一抽,不禁咬了咬唇,“这……怎么会这样?”
他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想看个仔细。
虽然隔着两层衣衫,但肩膀处只有一层薄纱,肌肤上的痕迹十分清晰。苏泰突然觉得鼻尖一酸,“季大夫,你到底遭过什么罪,为何会如此……”
季清舒展眉间,“有机会再慢慢与你说,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彧莺回来见你在此,怕是会骂你不知礼数呢!”
“那……刚才你为何让我进屋?”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欣儿会吓得逃出去。”
季清忽然笑得冷媚了起来,一白眼,斜视着门外,“明天一大早,你帮着彧莺把冰块搬来这里!那箱子太沉,从地窖搬出来彧莺一个人可做不成。记住,这件事且瞒着别人!”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来找彧莺姐姐!”
彧莺虽然不知苏泰来过,但回屋见着欣儿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一声都不敢吱,便心里一乐,什么都不曾再说过。
这一夜,对于十岁的女孩儿而言,实在太过恐怖。
阴风阵阵从脸庞吹过不说,门外还似是总有黑影划过。因为恐惧而睡不着,本想起夜小解,才坐起身,偏偏又看见屋子里多了个白影——“啊……”短促的惊声尖叫之后,这一片屋子才算是彻底清净了。
彧莺打了个哈欠,收起了手里的一堆小道具,全裹起来扔去杂物房后才回自己的屋子,庆幸之前做了些夜宵,吃完漱了口就倒下睡去。
那小姑娘欣儿,则是彻底昏厥了过去,直到次日的太阳晒到脸庞才清醒。
待她梳洗好了走出院子,见到此时的季清时,让她更为诧异的一幕再次呈现于面前。
季清在院子里打着伞,那把伞里面都被涂上了厚厚的墨水,伞下的脸庞更是几乎晒不着日光。
季清的唇间有涂过唇脂,可是却没用过胭脂。苍白的脸上唯独唇色血红,这让欣儿见了不禁身子一抖。
“欣儿,睡醒了?走吧,一起去用早食!”
季清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欣儿顺了顺气,心里默念着——假象,昨天的一切都是假象——而后就像是见着母亲一般,欢笑着跑向了季清处。
季清没有放下自己的手,见欣儿如此热情,并且还伸出自己的手来想挽着季清,她也没有拒绝。
可是,当欣儿接触到了季清的手掌,摸到了她的臂膀之后,惊惧之意再次打心底里掀起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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