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和医馆,乃是南吴最有名的医馆,里面汇集的大夫更是中原之最,所有来此的大夫都以能够过得了德和医馆的考核为荣,更是挤破了头也想在那座医馆之中留一个自己的名牌。
“说的也是!对了,先才我们从福春堂那里过来,算是看着一出惊人大戏了!”
伊荐娓娓道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了季清。季清一听,顿时觉得奇怪了。
那病人说出抓药地点的时间,算来乃是渝王前去查抄福春堂的两刻之前,为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渝王就知道了福春堂有问题,而且还是他亲自带着人去封的?
“那个渝王是从哪里得知福春堂有问题的呢?”季清的拇指与食指指甲不停地互相捻拧着,目光左右回闪,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伊乐生接了话茬,言道说:“这就不知道了,想必他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否则如何能够带人这般迅猛就把福春堂给抄了呢!这个渝王办事,倒也确实是雷厉风行。往日里官府要查封什么地方,风声早就会透露出来了。而这次的事情,实在太令人惊叹,发生得太突然了!”
百里末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季清当时并未有足够时间细细分析,可脉间隐隐透露出的状况让她心中十分担忧。当日回京时,巧遇他在城门口突然倒地,自己也没想到竟然第一个遇见的故人竟然是他。
“也不知道他自己身子如何了……”
一句极其轻微的自语声,却是让卞皓然听见了。伊氏父子正讨论着严查货源的事,而季清似乎心思全飘到了那福春堂的事上。
然而,她真的是在考虑福春堂的事吗?卞皓然觉得,似乎不是这样的。
渝王府之中,百里末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一边的古伦一脸憨笑,“倒是多亏了我让人留意那个女大夫,竟然这么快就抓住了福春堂的把柄!殿下,你说太子如果知道这件事后,可会迁怒于殿下你呢?”
“他?他敢吗?”百里末闭着眼睛,唇间泛起一丝弧度,“父皇最痛恨的就是为医者不仁,更何况是卖药的。无论那福春堂是不是窦家的产业,他们犯了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前我虽然得到姬璇子的消息,知道福春堂的药有问题,可苦于找不到证据。那几个老家伙倒是精明,把吃出事儿来的病人家眷一个个都封了口不许他们说出去。
谁又能想到,那在街口瞧病的穷人去福春堂本想抓点好药,却巧又巧在了突发卒中,还被那伊氏药行的大夫给道破了……古伦,若是有人问起本王如何得知的消息,你就把那街口所发生的一切给散播出去。到时候百里尧,不就知道他想要的‘真相’了吗?”
“原来等到现在才动手就是为了这合适的机会……殿下这招甚妙!不过那伊氏药行怕是要遭点儿罪吧?”
“留意着那儿的状况就成,只要百里尧不做出格之事,我们就不必插手。”
“好嘞!”
古伦高兴地搓了搓手掌,却听得百里末继续说着,“如今,这福春堂倒了,曾经买到过变质药材又不敢声张的人,就会蠢蠢欲动了。你让人去把那些买过药的人都带去刑部,当然,先混一些无关的人。让他们看见作证的人多,心里就会踏实了!”
“明白!”
古伦很自觉,马上就出门张贴告示去。
百里末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睁开双眼。
那个在伊氏药行坐堂的女子,为何乍一看来竟会这般眼熟?
“季清……”他的印象中没有这个名字,自然也想不到这女大夫是个什么来历。
可是在入城之前,古伦提及过,此女竟然会俞跗诊脉之法,这自然提起了百里末的兴趣。
此刻的伊氏药行门口,正站着个少年,他蹑手蹑脚地扒拉在柜台边,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
彧莺正从里屋走出来,季清恰好要求她去药柜里取些甘草来泡茶。
蹲在一边的少年鬼头鬼脑的,让彧莺看着心头一阵发毛,她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啊!”只听那少年一声惨叫,捧着腚子就嚷嚷了起来。
“谁啊,踢我这么狠!我可是伤员啊!”
少年一脸委屈地转过身来,彧莺看着眼前人,倒是长得浓眉大眼很标志,只是脸蛋儿圆圆的显得稚气未脱,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你偷偷摸摸蹲在这儿做什么?要找大夫的话在左手边的大堂呢,如此闪躲可是想做何不堪之事?”
彧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少年嘴噘得老高一脸委屈,“你别胡乱猜忌!我这不是……身上没钱吗……本来听说,这里有义诊……可是谁知道现在突然又要收诊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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