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输光那二百两后，还要跟苗掌柜借，苗掌柜问他如果再输了，拿什么还？我爹说他会努力干活来还债的，苗掌柜说你就算没日没夜干一百年都还不清这二百两，更不用说再借了。”
“我爹听完就哭了，说，那怎么办呀？苗掌柜说，好办啊，你家闺女今年不是十五岁了吗？把她的初夜抵这二百两吧。我老人家今天格外开恩，不收你利钱，给你五天时间典当，五天后能还清本钱，就把你女儿完好如初还给你。”
说到这里，雨蝶有些黯然，眼中泪光闪动。
“我爹哪有钱还债？五天前我被带到如意坊，吃饭睡觉都被董婆婆盯着，我不知道噩梦什么时候会降临，但知道肯定会有到来的那一天。”
说完之后，她突然嫣然一笑，如带泪的芙蓉，楚楚可怜，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娇媚。
“没想到是你买了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现在我不怕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赵悝讶然，这辈子还是第一回听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有一天我爹在好运坊输光了钱，还欠了庄家五两银子，差点就被打断了腿，是你帮他还了钱，还送了他五两银子回家，叫他以后再也别来赌了。我爹在好运坊里经常被欺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过。”
赵悝沉默了。他早就忘了曾经有过这样的事，那大概是在手气特别好的时候发的善心吧。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正眼去看眼前这个天真的少女。这本是他自己买来的“当品”，在这个夜晚可以任由他发落，可他似乎因此而烦恼，眼中还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苗掌柜主动借给他二百两银子”，雨蝶这句话在赵悝耳边回旋着。赵悝记得自己把钱输光以后，也是苗大倌主动借钱给他，而且一借就是五百两。但邪门的是，平时在好运坊有输有赢，可那天是一败涂地，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念头在赵悝脑中闪过。
赵悝站了起来，雨蝶也跟着站起身来，神色有些紧张。
“你要走？”她小心奕奕地问。
“是。”赵悝面无表情。
“去哪里？”
“找苗掌柜。”
“我跟你去！”
“不行。”
“那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你不用等我，天亮后你就回家去。我只买你一夜，等这个夜晚过去，你就自由了。”
“我没有家。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娘了，现在爹也‘没’了，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是啊，一个可以拿女儿的贞操来出卖的男人，跟禽兽有什么分别？雨蝶这样一个姑娘，怎么还能跟这种人生活在同一屋顶下，叫他一声“爹”？
“你既然买了我，就要为我负责。”
雨蝶面朝赵悝，双手轻轻一扬，身上的薄纱如丝般滑落，一具白玉般的胴体展现在赵悝面前，雪白的肌肤在烛火里闪烁着迷人的光。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她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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