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鸿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哥这么失控,但感情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顾乘风今天真的是醉了,怕也是问不出玲珑果的什么确切的消息了。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柳忆让陆归鸿守着顾乘风,自己跑去煮醒酒的汤药。
大师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抹了一把泪,匆匆往厨房去了。
那一夜,仙华山庄鸡飞狗跳。新郎不见了,众人在仙华山庄里找了半夜。而顾乘风在聂归鸿这发酒疯,吐了一地,直到四更天才睡过去。
——
天色微亮之际,慕雪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她连忙去看自己的衣服,衣服还在,但明显被人换过了,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而且这帐顶似乎有些眼熟,她仔细想了一遍,想到这里是哪里之后,她惊坐而起。“唔——”,因为动作太快牵动了伤口,慕雪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样了?”骆谦被她的声音所惊醒,转瞬间已经凑到了她跟前。慕雪不说话,只是眸色复杂地看着他。她微微扫了一眼房内的摆设,这是严家老宅没有错,她现在就是在自己房里。没想到骆谦竟然对自己了如指掌,之前的怀疑一点点在脑海中放大,如今她想她大概知道骆谦是谁了。
“怎么了?不说话,哪里还疼吗?”
慕雪注意到他的眼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此刻正是毫无防备。现在,对,就是现在。慕雪猛然伸手,扯下了骆谦的眼罩。意料之外的,他不闪也不躲,竟让自己得了手。
眼罩后,是一张光洁的脸,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你,怎么是你?”虽然早就有过怀疑,但当真相真的揭示在自己面前,慕雪也难免是惊异的。
骆谦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被她撞破,反而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为什么不能是我?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么?”
他的眸中透着几分狡黠,哪里还是那个老实又有几分羞怯的顾言。不过既然是顾言,过去关于骆谦的一切猜测都说得通。想他平日里都是微驼着背,装出一副孱弱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是那个将众多门派玩弄于鼓掌间的骆谦呢?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自己,就算他曾经对自己存了几分心思,也总比落在唐飞手里要好。而且历经这些波折,她突然觉得,骆谦或许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虽然她厌恶之前骆谦的行径,一直想杀他,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谢谢。”
骆谦只是一笑。
慕雪想到昏迷前下腹的那一阵绞痛,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这一动,只感觉下身传来不适,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薄毯,沉吟片刻,随即带着期盼仰着脸问骆谦:“我的孩子保住了么?”
骆谦沉默了。
慕雪明白了,手指紧紧抓着薄毯,指尖已经发白,她微垂着头,抿着唇,眼眶通红却是确实没有一滴泪落下。
他离开了她,却是连孩子都没留下。
屋内静得出奇,只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破了安静。那冰冷的雨,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落在慕雪的心上,竟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你还想看看他么?”骆谦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闻言慕雪抬头看了一眼骆谦,“他?”
骆谦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去端了一个脸盆过来,里面放着一团白布,隐隐有血迹透出。骆谦把它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慕雪却是突然捂住了嘴,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慕雪?”骆谦连忙坐下,去看慕雪的情况。
慕雪却只是捂着嘴不说话,别过了脸,胸膛剧烈的起伏。
骆谦怕她触景伤情,悲伤过度,想把东西端走,却不想慕雪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放下,你出去吧。”声音是压抑的嘶哑,仿佛强挤出般。
骆谦觉得她大概需要发泄下,“我出去,你有事叫我。”说完,便退了出去。
陈旧的屋内,光线昏暗,一室寂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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