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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穿破皮肉险伤骨 身怀绝术遭人(1 / 1)

张黛滢早将手术之事告知张銮,张銮闻后震惊不已,遂随张黛滢而至,但见马希麟正于探察伤情,故作咳声,而后怒道:“马希麟,你区区一年轻医者,岂能自做主张解开伤者医布?如此,必使伤者死去。”

张銮无由大怒,马希麟只好解释道:“赵姑娘臂内有弹珠尚未取出,若不取出,伤口必会发炎乃至留有遗症。”

张銮言道:“何以见得?必是你危言耸听,自以为饱读医术,贯通古典,受西方蛮夷之辈所误,以此糊弄百姓,如此荒唐医术,学它作甚?中华医学博大精深,岂被那百年愚术所能代替?”

以张銮常年为人,今日之态实不可信,然是马希麟深知张銮心思,必是他今日将婚嫁之事扰乱,故使大怒不休。时下之人固步自封,不受先进思想与文明,言语之间令人可笑,马希麟言道:“中华医学自是博大精深,手术早时源于东汉末年,华佗在世,曾有开刀破腹之术,医救患者无数,怎能将此论作别国愚术?”

张銮既为医者,亦明此事,书有记载,华佗与董奉、张机并称建安三神医,华佗各地行医,声誉颇著,于医学之上多有成就,医术全面,精通内、外、妇、儿、针灸各科,尤擅外科,尝用麻沸散施剖腹术,更以开颅之法名扬天下。然而,时下受尽传统中医教导,对于传言与记载不求研究,但治把握之疾,忽略无把握之患。如麻散一般,由东方传入西方已是残编断简,为普及之时,华夏医者恍然醒悟,原以医病救人,而未续研继承。

张銮气急败坏,言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年纪轻轻,根基不稳,何以作那不保之事,自你离开张府你有何等成就,又有何等作为?尽去乡野救治穷夫俗子,命贱自有天定,患者若来,必会有人医治,患者不来,医者何必屈求患者而去行医?”

若不说服张銮,则不能实施手术,马希麟无奈道:“寻书摘句、引经据典是辅助之效,唯书生有此兴趣,此与行医救世毫无关联,自古以来,诸多名医未必有成,我自幼之志行医,尝时以为,上可疗君亲之疾,下能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战国扁鹊,东汉张机,西晋葛洪,北宋钱乙,当初亦是诚心救治民众,亦未稗官野史,更无鸿篇巨制。即便是华佗先生,宁愿捍着金箍铃到处奔走,为民解脱疾苦,因医术显著而万古流芳,然而生时未闻挂念成就,目前,我为赵姑娘将弹珠取出,并无他意,若不早取方属危事。”

如此相争毫无意义,张黛滢无奈,但阻言道:“休再争论,有闲余时,何不思之如何医救赵姑娘?”

语音方落,轻蔑之声由外传来:“言之甚妙,盖闻有自称医术高明者欲学西道,学他国实施手术,若无差错,我言此人应是马希麟先生。”

来者正是孙墨卿,待行至张銮身旁附耳而言,张銮闻后,颜面剧变,急问赵芸暧:“姑娘,你果真将徐成杀死?”

赵芸暧冷面言道:“仅是死一恶霸,有何惜哉?”

闻赵芸暧言之容易,张銮心有恐慌,急言道:“赵姑娘,莫因你是知府千金则妄杀生,徐成并非一般大户,家中有亲在朝为官,惹他不得,此事因我张府而起,你虽抢回小女,而必为徐家视作悔婚,他会以为我等因惧怕后事故起杀人之心,如此,我张五云该如何对徐家交代?”

赵芸暧冷目一笑:“张先生不必懊恼,我自会承担此事,徐家虽然势力雄厚,我会教他不再滋事。”

初有大难临头之感,张銮劝道:“我年迈已高,生死早已不惧,而姑娘家中为官,此事非同小可,恐对知府大人不利。”

赵芸暧言道:“张先生且放心,我自知官大压人,亦知邪不压正,然而时世暗乱,此事必为徐家来复,我赵芸暧虽是整日横行,而从不残害忠良,今有一言于此,即是陪送全家性命亦保张府平安无事。”

张銮心事重重未及进言,孙墨卿将其暗阻,上前打躬作揖,言道:“姑娘如此心善,张府上下可全赖赵姑娘了。”孙墨卿所谓小人之见,如此见利忘义,暗箭伤人,张銮择而授医可谓悲憾,时下,能救张府之人唯有赵芸暧。

张銮言道:“如此甚好,既然如此,马希麟将如何施术?”

马希麟言道:“若要手术,必先麻醉。”

张銮言道:“但凡麻醉药材,药铺应有尽有,尽可取之。”

马希麟言道:“不可,由古至今,麻药皆以曼陀罗为主,成分过量则可中毒,成分过少则不见效,此法不可取,其二,以酒将赵姑娘迷醉亦非佳策,酒会促进血液循环,我以刀具割开皮肉,则使赵姑娘血流不止。我意已决,以针灸之法将伤臂镇痛而后进行手术。”

待将赵芸暧疮伤医布层层剥去,疮口已烂,血流不止,若换作他人,早已哭嚎不休,赵芸暧意志惊人,始终未尝有声,马希麟言道:“赵姑娘一身豪气,可与那关公相比,我马希麟由生以来,从未见过有如此气魄之女。”

赵芸暧言道:“先生过誉,你我相识已久,我信得过先生为人,更信得过先生医术,放心施术便是,不必深忧。”于赵芸暧目中,马希麟不仅相貌不凡,且言谈举止皆有不俗,他人不知,赵芸暧对马希麟早有动心。

马希麟将细针以火消毒后,取合谷、曲尺、尺泽、侠白、孔最、内外关等穴位,针灸镇痛,后欲以刀片将肉挑开,显然能见臂伤深处有一弹珠,若无臂骨阻挡,恐为弹珠穿透,鸟铳伤力不足,臂骨无损,胳膊依可活动。昔日虽博览医书,然于此时,马希麟手执利匕迟迟不为,若将弹珠取出并非易事,不易着手,心中尚有余怯,西洋医者执匕行医,多次试验熟能生巧,而马希麟未尝有一例手术。见他迟迟不治,赵芸暧言道:“先生何故不医?”

马希麟言道:“虽有细针镇痛,必会难熬,此非常人所受,姑娘当真能忍?”

赵芸暧言道:“先生尽管放手去医,我赵芸暧生来无情,本以先生而定今生之缘,不想竟是早有所爱,至此,我赵芸暧早已灰心,生死不惧,若先生信我,我必能忍受。”

张黛滢立于一旁,闻此直言而显窘相,唯以沉默不敢作声。马希麟将利匕刺入臂伤皮肉内,轻划皮肤一寸之余,张黛滢不由颤动全身,忍声紧闭双目。虽是忍声,然是旁人闻之清楚,疼痛之感传尽人心,赵芸暧紧含丝巾,美颜滴汗如雨。此时更不可耽搁,马希麟放开心念,欲将臂内弹珠取出,但是弹珠呈圆,利匕尖锐不易取出,屡次挑动,皆使赵芸暧不忍一声痛叫,旁人更是掩面失色。

赵芸暧一手紧抓马希麟衣衫,疼痛言道:“尝闻关云长为刮骨而疗毒,饮酒下棋,谈笑风生,今时,我竟无棋可下,无酒可饮,先生快些,这疼痛之苦实实令我难以承受。”

马希麟猛然一挑,那颗血色弹珠落于地面。随后,以针线将赵芸暧伤口缝好,以酒消毒,上了疮药,包扎伤口。须臾之间,赵芸暧竟大笑道:“先生可有过手术?见你愈合伤口犹如缝补衣料,甚是熟练。”

马希麟摇头否认,张銮立于一旁未尝有言,见其医术令人叹为观止,且是心有鄙夷。马希麟对张銮言道:“张先生医术高超,我知必是考我施术之时,伤口若不缝合,易被感染,愈合更长,如今,姑娘疮伤已无大碍。”

张銮大笑道:“诚是如此,此等手术何难于我?如今,希麟之医术犹如白璧微瑕,令我等刮目相看。”

而于此刻,赵芸暧侍卫径直而入,疾步行至马希麟身前,怒抓衣衫,厉声言道:“若非他人告知,我等亦是不知此事,你竟敢手执尖刀割开姑娘手臂,今是无事,若有三长两短,我必取你性命。”

眼见侍卫殴打马希麟,赵芸暧阻道:“住手,休要在此胡闹,适才先生为我手术,若非如此我命休矣。”

张黛滢闻听所言,亦知赵芸暧对马希麟情深,于此,以全力将侍卫推开速至马希麟身前,紧握双手言道:“希麟,无论如何,我愿与你生死在一起。”

马希麟回道:“我亦如是。”

闻二人所言,赵芸暧心有所寒,突然不顾臂伤,起身而与侍卫言道:“走。”

马希麟嘱道:“今日姑娘恩情,希麟感激不尽,不久伤口便会痊愈,切勿忘记换药。”

赵芸暧心伤胜于臂伤,此感无人知晓,无闻付出而无收益,非无倾心而有所属。赵芸暧行出十余步,又止步回言道:“本欲告知我家之事,但因事急未尝告晓,今日事释,然是父亲心怀念旧,终未劝成。”

未及回言,赵芸暧带人离去。此时,孙墨卿狠狠咳嗽两声,言道:“马希麟,时下赵姑娘离去,我看谁来做你后盾,自打你来张府之后,总与我师妹卿卿我我,好不羞耻。”

经孙墨卿提点,马希麟急释张黛滢玉手。张黛滢无视孙墨卿之言,回首对马希麟言道:“先生非比俗人,我已明见,将来必有所成,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勿听他人诋毁,我张黛滢生无二心,唯嫁予你终不言悔。”

张銮摇首叹道:“我怎有如此倔强之女,马希麟招惹是非,已是命中注定,那赵姑娘乃为知府千金,虽是官高权重,欲杀人命并非一人而定,如今,又将那徐公子杀死,徐家寻我要人该如何是好?”

孙墨卿更是火上浇油,言道:“此皆师妹之过,诚乃不知天高地厚,徐家动动手指便将济南搅得天翻地覆,岂会将一知府放入眼中,如今徐成已死,莫论张府宏志,想必则性命皆毁于二人之手,马希麟一生穷困,岂成大事?今二十余岁未见有成,已无所望。”

孙墨卿因嫉妒而鄙夷,因鄙夷而心虚,有马希麟在此则终无出头之日。马希麟解释道:“张先生且放宽心,我知赵姑娘乃是心直之人,要言不烦,豪爽义气,一言既出,未尝有悔,赵姑娘既言力保张府,必会舍生取义而不食言。”

徐成虽是财大气粗,作恶多端,纵有抗法之为,有赵芸暧这般人士,亦会将其惩治。虽为侠义,然是已成不平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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