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你烟瘾就这么大,一会儿不抽都不行?”高峰刚才正和同学们在一起吃西瓜侃大山,突然李祥把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说是让高峰陪他出去透透气,高峰知道,李祥这是想抽烟了。
李祥边走边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哗的一声,点着香烟,猛吸了一大口,一会儿才徐徐吐出白雾。“来,高峰,你也来一口,舒服极了!”李祥把手指里夹着的香烟往高峰嘴里塞。
“拿开,我才不吸。”高峰用手推开李祥,顺势踢了一脚。
“踢脏了我衣服!”李祥拍了拍屁股,这可是他新买的牛仔裤,今天第一次穿。“不懂享受,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那!”
“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忽然不远处有人喊救命,二人赶紧循声跑了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跑过去一看,不得了,同班的方欣正在河中央挣扎。说时迟,那时快,高峰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快速向方欣游去。“方欣,你坚持住,我这就过来了!”
方欣是个旱鸭子,一点水性都不会,在水里只能没命地乱扑腾。现在她的嘴里,鼻子里灌的都是水,她感觉河水正在快速地吞噬她的力气,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接她入地狱的死神。
高峰游到方欣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高峰搂着她奋力往岸上游。幸亏高峰是在长江边长大,水性好,不然拖着晕过去的方欣真不一定能游上岸。
高峰把方欣平放在地上,用双掌来回按压她的腹部,水不断从她口中流出,可就是不见她醒来。来不及多想,高峰吸了一大口气,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此时同学们都已经闻讯赶来,围在高峰和方欣的周围,虽然都知道高峰这样做是在救方欣,但还是都发出一阵惊呼,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咳咳。”方欣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高峰,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羞得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
高峰见状,赶紧起身走到一边。刚刚在岸上喊救命的女生过去把方欣扶起坐好,不知陈红琴从哪里找来一条毛巾,递给女生道:“给她擦擦,现在这个天气倒是不用担心会感冒,但他俩衣服都湿了,不能就这样回学校,刚才去市场的时候,我看有卖衣服的,我去给他俩一人买一套去。”
“我和你一起去。”李祥对陈红琴说道。
“好,咱俩一起去。”
衣服买回来了,给方欣买的是一套运动服,而给高峰买的却是背心和大裤衩。高峰拿着李祥递过来的背心和裤衩,内心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可是舍己为人的英雄,就这待遇?二人给出的解释是买过运动服后只剩下购买背心和大裤衩的钱了。
换好衣服的方欣看到高峰,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高峰也换好了衣服,只是让人看着很怪异。背心明显小了穿起来像是塑型衣,刚刚能盖住肚脐眼,而裤衩偏偏很肥大,幸亏裤腰是松紧带的,不然高峰还真挂不住。高峰就这扮相,谁看了不乐。
方欣转念一想,人家可是因为救她才弄成这样。他穿成这样,内心不定多尴尬呢,自己还笑他,真是不应该。她这样想着,张口想对高峰说些什么,刚一抬头,发现高峰正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方欣害羞极了,小脸红扑扑的,高峰如此近距离地盯着她看,让她回想起她刚才醒来时的画面,周围那么多人,她都不敢联想。
高峰本来是兴师问罪来了,我穿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乐!可还没等他开口,这丫头就红霞满脸飞,然后低着头,忸怩着不好意思起来。
她这是认识到错误了?高峰一头雾水,看着像,却又不像,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方欣落水虽然有惊无险,但大家都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一行人收拾好烧烤场地后,决定提前返校。
方欣家就在锦州,她落水醒来后就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她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众人或站或坐,都在塔子山门口等着。
“欣欣!”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塔子山门前,车门打开了,从里面慌忙走出一名穿着干练的女子。
“妈!”方欣哭着迎了上去,紧紧地与女子抱在一起。
这女的是方欣的妈妈?看着不像啊,感觉她最多35岁!高峰这样想着,目光停留在黑色的奔驰车上。啧啧,真是有钱人,在广大人民群众刚解决温饱之时,就已经开上了奔驰,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大奔,怪不得保养得这么好!
“乖女儿,伤着哪里没有,让妈妈看看!”女子抚摸着女儿白皙的脸颊,急切地问道。
“妈,我没事。”方欣感觉到妈妈抚摸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本来情绪稳定的她泪水瞬间掉落下来。这是委屈的泪水,更是自责的泪水。这些年来,妈妈一人把她养大,要照顾她,又要打理公司,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多么不容易。现在自己长大了,不仅没有帮她减轻负担,还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自己真是不合格。
“欣欣,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儿疼?”女子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不是!”
“那怎么哭了。”
“妈妈,我爱你!”方欣紧紧抱住母亲,带着哭腔说出了从没说过的话。
女子任凭女儿在怀中痛哭,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女儿在自己面前哭是什么时候。女儿小的时候,公司正处于成长期。每晚陪女儿睡着后,她都要再起来处理公司事务,女儿夜里醒来,看不到妈妈,就开始大哭。刚把女儿送到托儿所的前几个星期,她每次去看女儿,都是偷偷的,因为女儿一见她就哭,她不忍心看到女儿痛哭的模样。女儿上小学后,她就再没见女儿哭过,女儿懂事,坚强本是好事,可她总感觉母女俩之间好像缺了些什么。现在,女儿在自己的怀中痛哭,还说出爱自己这种亲昵的话,她心里暖暖的,感觉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欣终于恢复了情绪,不哭了。她看到母亲的胸口前被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打湿了一片,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妈妈,又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羞愧地低下头。
“看你哭的,脸都花了,来,擦擦。”女子用纸在女儿的脸上轻轻擦拭,目光中满含爱意。
“我的同学呢?”我们的方大小姐宣泄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想到了她的同学们。
“小姐,他们见你情绪比较激动,就没打扰你。他们让我转告你,说他们先回学校了,让你回家好好休息!”
“好吧。”方欣听说他们已经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她本来打算要向妈妈介绍自己的同学们呢,尤其是刚刚救她的那个高峰。
“妈妈,救我的同学叫高峰,刚才我本来是要跟你介绍他的,谁知道我哭了那么久,他们都走了。”
“救我闺女的人,是我们方家的大恩人,你下个星期请他到家里吃饭,妈妈要好好感谢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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