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堇之心脏滞了一滞，又微微眯眼打量了美人姐姐一眼。
嗯，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看嘛……
眉毛不够秀气，鼻梁不够高挺，嘴唇不够红，脖子不够优美，胸不够大……
总之，虽然这个姐姐很美很美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
“这位姐姐其实你跟我子书哥哥还是不配的。子书哥哥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点头，凤堇之小脸严肃，然后又点了一下头，“更何况仙人是不能成亲的这是天规！”
美人姐姐抬眸，眸子里是温柔的笑意。
“谁告诉你仙人不能成亲的，凡人？”
“……仙人可以成亲？”
“当然。”
凤堇之瞪大眼，霎时间脑海里蹦出几句对话——
“我救了你，记得以身相许呀。”狐狸笑得很骚包。
“切，谁要你救呀！下次我救你还给你！”
“我需要你救？”狐狸微微挑眉。
“……明天我就让南山老妖把你啃的只剩一口气，看你需要我救不！”
狐狸微笑。
“让他来找死吧，本公子乐意之至。不过你以为我真想要你以身相许？白给我我都不要，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罢了。啧。不过，我听说仙人可是不敢动凡心，否则必受天罚。”
“……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
于是，她从小偷偷立志要嫁给子书哥哥作娘子的愿望彻底落空……
很好。
又被这只阴险的狐狸骗了！
凤堇之咬牙切齿暗暗磨牙的模样落在美人姐姐的眼里，嗯，愈有趣了……
凤堇之两眼放空神游太虚——
这么说来，子书哥哥其实是可以成亲的？
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白子书身边长大，白子书于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小时候的誓言也不过是她心血来潮，而后她依旧做着他的妹妹，每日陪伴着他，却从未想过要当他娘子。
她看过他窗下读书的模样，看过他月下抚琴的模样，看过他在藏书阁里悠然作画的模样，看过他提笔蘸新墨的模样，看过他仰望星空的模样，看过他舞剑的模样，看过他……
看过他很多很多模样，他永远都是浅浅微笑的样子，温暖得不得了。可她知道，子书哥哥再怎么云淡风轻，他都是寂寥的——那样才情绝世、天下无双的人，世上早已难有可堪并肩的知己。她那么熟悉他，熟悉到，她闻他的衣香就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熟悉到，一眼就能看出，那抹寂色。
于是，她各种折腾各种调皮想要冲淡他身上流溢出的红尘寂寥，直到后来，她真心希望有一个够资格与子书哥哥并肩而立、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人。
因此，她曾央求子书哥哥带她去凡间游历，她虽不能离开兰妄仙山太久，但终究他答应了。那半年时光，她见识了许多，却终归失望。
凡间那些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她举世无双的子书哥哥。
……
美人早提着凤堇之在掌树巨大的枝桠里，正托腮看着她。看着这孩子旁若无人地走神，还挂着欣喜的微笑，如果她坏人，估计她的小命早就丢了一千次了，哦不，两千次。
伸懒腰。
嗯，有趣，有趣。
酒红色的眸子貌似毫不在意地瞥了她腕上隐在袖口若隐若现的浅浅红影。
嗯。小小年纪竟惹如此情债。
然后，捏孩子鼻子——“醒醒。”
孩子终于回神。看着眼前美人，眼睛突然一晕。
美人姐姐背后瑶池明明晃晃，乍泄一片天光。长长的腿的仙鹤悠然于花叶间闲走，不久前还在舞剑的那抹橙影早已不见。在这样的背景里的美人姐姐慵懒地躺在枝桠里，一头酒红色的发将挽未挽，斜斜垂落在枝桠的间隙向下，眼神迷蒙，正瞧着她，嘴角含着浅笑。
凤堇之沉吟半晌，转念再仔细想想，其实美人姐姐跟子书哥哥站在一块也是颇为神仙眷侣的一对璧人。这么一番思量后，凤堇之又重新开始打量她——
不似以前看的那些庸脂俗粉，眼前这位美人只能用神仙妃子来形容。实在太漂亮，太出色。
就外貌，配子书哥哥的确如她所说的绰绰有余。不过她这么散漫不羁，定会招惹很多桃花，子书哥哥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一定不喜欢处理这些琐事……唔，这个姐姐虽然美，却不太妥当。
美人多淡定的一人，却在被凤堇之近乎苛刻的一通打量，再一通打量，再一通打量下浑身发毛，只觉自己仿佛已经是放在砧板上论斤标价的猪肉。
终于忍无可忍。浅笑道: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凤堇之大眼睛继续化身X射线扫描:“没。美人姐姐你认识子书哥哥多久了？”
美人一撩眼角，勾唇笑道:“可能比你认识他还要久哦。”
凤堇之心想，噢，原来早就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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