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缘分吧。你们这是日久生情了?”
“算是吧,我知晓他的身份后就找他理论去了。他却反问了我一句‘你也没问啊’,堵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张贞娘听得直乐呵。这绝壁是“欢喜冤家”。倒是没看出来外祖父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性子,跟年轻时候的外祖母真是绝配。
“后来他让我嫁给他,不过身份的差距摆在那里。我就说,‘我不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也不为妾’,希望借此绝了他的念想。为了这事情,我们争执了很久。后来一日,他告诉我,他有办法娶我。”
“什么办法?偷龙转凤?”
“差不多。他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孙姓官员说作是我的父亲,对外称我是这人的外室之女。然后你外祖父找了他皇兄,请他赐婚。不过不是正妃,是侧妃。”
听到这里,张贞娘有点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老婆?这事也能忍?要知道从母亲和自己的亲事的态度上也能看出外祖母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老婆,是吧?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外祖父许诺我,他不会再娶正妃,只我一人,从此妾上无妻。他把从前的那些通房什么的都打发走了。”
“您就这样答应了?”
“爱情让人迷失,我做出了让步,同意了。”公孙大娘叹道。
“那后来怎么又扯上那个人了?”张贞娘隐晦地说道。
“所以才说,这绝对是‘前世冤孽’。若是没有那次酒楼见面,这剧本估计就按照你外祖父设计的那样走下去了。”
“酒楼?”
“恩,你外祖父自然是和他兄长如实相告的,那人也确实是答应了。他们两个一母同胞,又差了五六岁,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是极好的。后来你外祖父就带了那人来酒楼见我,说是提前让哥哥见见弟媳妇。”说到这里,公孙大娘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
这长久的沉默让张贞娘都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公孙大娘终于调整好了心情,继续说道。“我永远忘不了那日在酒楼初见时,那人看着我的惊讶眼神。这才是后来一切事情的源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后来为什么会那样做。”
“惊讶的眼神?您确定不是惊艳吗?”张贞娘的脑洞已经大开了。
“惊艳?怎么可能。虽然我是对自己年轻时的容貌很自信,但是也没自大到,会自认为能让那样一个见惯天下美女的人惊艳自己的容貌。”公孙大娘的语气十分确定。
张贞娘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身为九五至尊,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识过,会去惊艳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弟媳的女人。这着实很奇怪。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了。
“后来,那人就又另外下了一道封孙氏女入宫为妃的旨意,趁迎亲那日来了个‘偷梁换柱’,让孙家的大小姐代替我嫁给了你外祖父。而我的那顶花轿却是被迎入了宫中。”
张贞娘张大了嘴巴,惊得完全能塞个鸵鸟蛋下去了。这TM太无耻了,哪里有这样的人,这不是兄占弟媳吗?
“很荒唐是不是?”公孙大娘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我也没想到,那样一个有为之君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那您入宫之后呢?”
“之后,就像你外祖父今日说的那样。我入宫两个月,那人就不曾招过其他人侍寝,日日流连我的宫中,世人还因此送了我一个‘妖妃’的名号。可笑的是,世人皆以为他日日宠幸于我,哪里能想到他其实并没有碰过我半个指头。”
这是什么情况嘛?那人把人都纳入宫了,却又这般作为。张贞娘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剧情发展了。
“他倒是自认能感化我,让我从心里能认同他爱上他。两个月后,我被太医诊出了身孕。世人皆以为这是他的龙种,只有我和他知道,这是赵钰的孩子。”
“这也能认下来?”张贞娘觉得这信息量太大了。
“他说,他会视之如亲子。”
这也太能忍了。就算是亲弟弟的,也不是这种说法啊。张贞娘觉得一般的男人是受不了这个的,但是什么时候皇帝的肚量也这么大了?
“那赌约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许是他想让我死心吧。就和我赌,你外祖父会如何反应。若是你外祖父相信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他就让我离去,不会阻拦;若是不信,我就安心做他的贵妃。后来的结果,你也能猜到了。”
那才是正常男人的反应好吧。一开始是怀疑,不过后来能想明白,说明这智商还是没问题的。您老就为了这个赌气了五十多年吗?张贞娘有些为两人的遭遇唏嘘了。
“那结果是这样的话,那您怎么又出宫了呢?”张贞娘还是没想通关键。
“因为我心生死志。你外祖父明明说过,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毫无保留地信我的。他终是食言了。最后,还是那人不愿看着我死去,就安排了失火让我诈死出宫了。我答应他,此生我不会再去寻秦王。”
这剧情太狗血了。张贞娘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概括外祖母这前半生的经历。这绝对是造化捉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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