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说?说你是我女朋友!”蒲安若眼中有促狭的光芒闪烁。
“我,我不是这么想的,你……”
敬珠话未说完,便被蒲安若打断:“其实,我的初恋就是我家保姆,她叫阿静,那年我17岁,她20岁。你和她长得很像,一样的白净,一样肉嘟嘟的嘴唇,一样柔软的发丝。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彼此喜欢的话,但是我知道,她是中意我的。因为我的宵夜里,永远比别人多一点内容。吃牛肉面时,我的碗底会多一根香肠;吃鲜虾面时,我的碗底会多一块火腿。有一天清晨,吃完早饭,我偷偷在盘子下面压了一个大红色的猫头形状的亮晶晶的发夹,我期望晚上回家时,她能戴在头上,开心地望着我。但是,我晚上放学回家时,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听方姨说,她老家来人把她接走了,她会很快嫁人,嫁给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他在县城开了一家浴室,两家小超市……”
敬珠的脸颊瞬间变成玫瑰色。他的初恋,为什么要告诉她?她语无伦次,又很八卦地追问道:“那,那后来,你们又见过面吗?”
“见过一次,只不过她不知道。两年前出差,经过她所在的县城,我很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就偷偷跑去看她。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门口,她和一群女人聊天,怀里抱着一个打瞌睡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旁边还坐着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小女孩在写作业。女人们正聊的欢畅,我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外面进去,他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我听到那些女人的哄笑声: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腻,小静可真像是泡在蜜罐里的枣子,甜上加甜哦!我知道她是幸福的,因为我看到她和她男人相视一笑,那眸子里流淌的是饱满的爱意……”
“你现在,还惦记她?”敬珠说。
“早就放下了,因为我知道,她很幸福,这就足够了。”蒲安若意味深长地看了敬珠一眼。
“哦,你还挺伟大!“敬珠嗤笑。
蒲安若一脸严肃:“敬珠,这件事没人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不准泄密!”
敬珠心里突然暖暖的,因为他和她之间,互相都有了不曾被外人知晓的秘密。她心安了,平衡了。
“那我的事,你也不准泄密!”敬珠对视他。
“好!”彼此心照不宣的微笑,仿佛一对儿克格勃搭档刚刚成功窃取了重要情报。
“小姐,您的‘焦糖布丁’,请慢用!”
敬珠看到那些褐色糖粉在嫩滑的还有些轻颤的布丁上滋滋融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是‘香草布丁’?”
“可这位先生点的确实是‘焦糖布丁’!”
“麻烦再给这位小姐上一份‘香草布丁’,谢谢!”蒲安若平静说道。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者颔首退下。
“怎么,你喜欢吃‘香草布丁’,和你的初恋有关系吗?”蒲安若出人意料的发问,令敬珠倏的一愣。
“您太会联想了,不如去写!我就是,突然想吃了,没有特别的原因。”敬珠脸颊发烫。
“好啊,我帮你点了,很快会上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初恋?”
“我…..”
“是邱宇吗?”
“才不是呢!”
“可是我感觉你俩关系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的,我们只是高中同学罢了。他当时,很仗义,看到我被同学欺负,就安慰我。”敬珠突然想起了纸条事件,眼睛又变得雾蒙蒙的。
“你们之间,就不曾互相喜欢过?”蒲安若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哪有!邱宇在高中时不止谈过一个女朋友,他那时候很风光的好不好,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丑小鸭。我们之间,是亘古不变的纯友谊!”敬珠语气坚决。
“哦!”蒲安若悄悄松了口气,他一直有种感觉,总认为邱宇和敬珠应该是有过一段恋情的。但现在看来,应该子虚乌有的事,他竟然忍不住,开心起来。
“那以后,我来保护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蒲安若的脸上露出笑意。
“可是,……为什么?”敬珠突然变得愚钝。
“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员工啊,我理应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蒲安若的脑子也好像突然短路了。
蒲安若送敬珠回家,夜已深沉,路上的霓虹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那些光芒照在敬珠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迷离的胭脂色在她脸上缭绕,她的心是慌乱的。
蒲安若沉着开车,可他的思绪总会不自觉地抛锚,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敬珠脸上的绯色,内心情不自禁地悸动起来。
很快就到敬珠家楼下,蒲安若侧身帮她解安全带,俯在她胸前,闻到从她胸口弥漫出来的甜蜜又充满诱惑力的气息,他突然之间不能自持。很想低头,伏在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怀里。那里应该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即便外面正经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某人的怀抱,也会让他觉得无限安心。
“蒲总,我自己可以的!”敬珠小心推开他,满脸的嫣然碰上他像红绸一样的脸。
敬珠慌乱地解开安全带,正欲下车,却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滚烫的唇像烙铁似得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很快便离开。
“谢谢你,敬珠!”他一向好听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用谢,你都请我吃饭了,我们两清。”她心慌的想捶他两拳。
“不,那不一样。你送我的靠枕上,绣了一个女人侧脸的剪影,我想起了妈妈,很温暖。而这种感觉,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所以,谢谢你!”蒲安若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寒光闪现,他高挺俊逸的鼻子下面,也好像有透明的液体丝丝渗出。
敬珠本来很感动,她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他的生母,所以才触景生情。可是看到他流鼻涕的模样,便突然很想笑。他就像个感性的孩子,因为那寥寥几针红色的刺绣竟然会哭!
“你哭了?”
“没有!”
“还不承认,面条都流出来了!”敬珠掏出纸巾,轻轻为他擦拭。
蒲安若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件事,也要为我保密,我可是坚强的人,从不流泪。”
“知道了,不过你要再请我吃一顿,这样才能堵住我的嘴!”
“你可真会敲诈,坏女人!”
“我哪有,是你求我的好不好,不然我明天上班就替你公布出去。”她撒娇。
“你敢!”他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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