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蜷缩的皇甫明，躺在屏风旁的陈弱赢，双双抽搐了一番。枪击画像似乎奏效了，两人正逐渐苏醒。
他垂下了枪口，长嘘一口气。
瞬间，也有人在他的后脖颈上吹了一口凉气。
顿时，尹凡大脑一片空白，猛地挥动着突击步枪，一枪托朝着背后砸去。
那是一道半透明的白影，一袭白衣的岑思甲咯咯地笑着，整个人都扭曲地仿佛是正在燃烧的火焰。
本能驱使之下，尹凡又朝着幻影连开数枪，子弹却嗖嗖地穿过了白影，直接打在幻影之后的树干中。
那道影子缓缓飘来，逼得他步步后退。
“低头。”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来自后方的声音。也许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缘故，他下意识地半蹲在地。
余光中，尹凡只看到一道黄符飞向了幻影……
一个月之后，皇甫明已经适应了在Z公司的生活。相比较过去的公司，Z公司是他所见过的，工作节奏最慢的一家公司了。按照某个人的说法，这里更适合养老。每天8点半左右，慢慢悠悠地上班，熬到中午，Z公司中的男男女女便三两成群，各自组成小团队，前往Z公司后的某大学进食午餐。有些人钟情于美食，于是横跨天目山路，跨过好几个街区，前往那里的一个美食街。
对于那家美食街，陆丽娜似乎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而陆丽娜所在的小团体，包括尹凡，陈弱赢以及皇甫明，也不得不常常在她的要求下，一起同去。两男两女，既然是同一个开发团队，也是生活中的一个圈子，这样的日子倒也惬意。只不过，皇甫明总觉得没了林朝妃的日子，总像是缺了些什么。
那次的梦境事件之后，尹凡等人也不避讳和皇甫明分享一些秘密了。尹凡告诉他说，之所以有第三条规定，为的就是防止寻常人等——在Z公司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驱魔师，也有普通人——误入到对外驱魔公司的中枢中，目击到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光怪陆离之事。
至于岑思甲，在一次午间聚餐中，尹凡后忽然开启这个话题。他说，这最终还是古老驱魔术的胜利。陈弱赢对此耿耿于怀，认为这不过是阴沟里翻船，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在岑思甲所创造的梦境中，身处客场，落败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尹凡反驳说道，示意众人凑过来。就在他的手机屏幕中，陈弱赢皇甫明看到了那天的GPS定位记录。
“还不止是GPS记录。”尹凡说道，“所谓的空中补给，其实在现实中的确存在的。我们有一套全天候的空中投放补给系统。那架运输机24小时待命，我可以通过我的权限，让空投飞机根据我的GPS定位，在范围内投放武器。后来我尝试着寻找空投补给的记录，结果真的发现了空投记录。”
“这是否就意味着……”陈弱赢问道。
尹凡点了点头，“而且事后，我还真的又去了那个地方，无论是地形还是现场发现的子弹壳。无数证据都指向着一个真相……”
“那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恩。”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我们早就被催眠入梦，集体在梦中到了那个餐厅。”
“没错，而现实中，我们所有人都不过在那座森林公园中梦游。”尹凡推断到：“岑思甲使了一个计谋，真亦假时假亦真。还有什么梦境比现实更加逼真呢？”
说时，他的脑袋更近地凑向了陈弱赢皇甫明一侧，用更加低沉而神秘的语气说道：“而且我还发现了另一个令人诧异的结果——当时陷我们于绝境的，并不是岑思甲本人，而是她无数分身中的两个。”
“两个分身？”
“没错，在现场找到了两幅画。一副是屏风上的，一副却在树林中。这是他们幻家的一种驱魔术，利用画像创造自己的幻影，即所谓的‘画中仙’。只不过岑思甲的‘画中仙’更为巅峰造极一点，足以以假乱真。”尹凡话锋一转，竖起手掌说道，“第一幅画是被烧毁的。当时的圣水子弹破了她的招。但是第二幅嘛……你知道其实最后不是我破解。”
“除了我们三个，还有第四个人么？”
“在那幅已经被腐蚀的画像上发现了一张黄色纸符，上面写着道家真武派的符咒。”
“许符乙，她不是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了么？”说道道家真武派，陈弱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可能是她。”尹凡说道：“道家许符乙行踪诡异，做事的目的也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清想法。”
“这两个人的目的都很奇怪，无论是岑思甲还是许符乙。”陈弱赢呢喃着。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就算其中原因再扑所迷离，对我们来说也毫无意义了。不过眼下，我们倒是要庆祝一下。”尹凡边说着，高举起了玻璃杯，“让我们为驱邪APP正式上线，干杯！”
中午的聚餐很快步入尾声，期间，尹凡上了一躺厕所。这时，早就被某种猜想撩拨地坐立不安的皇甫明，也乘机更了上去。来到男厕所中，皇甫明半靠在门边，盯着尹凡的背影，踟蹰了一番。
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问道：“尹总，你们恐怕不是驱魔师吧？”
尹凡没有回头，只留给皇甫明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尔后，他反问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猜想的？”
“军事上的空投，还有你以前说过的，你可以合法持有军用武器……这些军方背景的话……你们是军人或是情报机关吧？”
尹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微笑着走上来，拍了拍皇甫明的肩膀，留给他一个无法辨别真伪的反问回答。
“如果我说，我们是与军方合作的外星人，你相信吗？”
皇甫明诧异地回头看去，尹凡却已经消在餐厅的茫茫人潮中。就在餐厅之外，陈弱赢和陆丽娜还在朝着他挥手，催促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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