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劲装的孩童开口问道。
秦渊神色微怔，漆黑眼瞳深处浮现出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
“那个家伙么……。”
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当然不是大哥我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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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赤红骄阳高高悬挂在苍穹顶端，刺目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秦渊有些懒散地坐在树荫下，不远处演武场上的那些孩童依然不停挥剑，在黑梨木桩上留下一道道剑痕。
“在这里呆上一天么……”
苏梁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将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秦渊倒也懒得询问太多。
一头白鹿不知何时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轻盈无声，甚至感受不到丝毫气息的存在。
秦渊微微侧首，不远处静静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
月白道袍一尘不染，明镜般的眼瞳如古井无波。
这是一位干净到极点的道童，无论世间的尘埃如何沉积也无法沾染道袍的衣襟分毫，这是一位平静到极点的道童，无论是天地倾覆还是星河殒灭，或许这片天地间没有任何事能够激起瞳中的一丝波澜。
秦渊仅仅是望向那道身影就已经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时间与空间仿佛重叠错乱。
相隔咫尺却仿佛天地之隔，身处现世却仿佛相隔了千载光阴，转瞬即逝却又永恒不变，这道身影或许很难用世间的言语叙述。
天地间没有道童的身影，演武场内的那些习剑的孩子眼中也看不到他的存在，然而这道身影却真正映入了秦渊的眼瞳中。
或许也可以说，这位道童身处于天地间，世间却无法留下他的痕迹，这等存在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极限。
道童静静站在不远处，忽然间开口问道：
“若是这片天穹裂开了一道裂痕该怎么办？”
“裂开了，找东西填上不就行了。”
秦渊淡淡开口道。
片刻的沉寂后，道童微微笑了起来：
“是么。”
一阵清风吹拂而过，秦渊面前的道童与白鹿却已然消失不见。
或许这一人一鹿从最开始就不曾出现过，当然也就称不上是消失。
除了秦渊的眼瞳，这片天地间没有任何地方留下道童与白鹿丝毫的痕迹。
忽然间，秦渊发现自己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到盏茶时间，方才那位道童的相貌都已然无法记起，声音，衣着，关于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在潜意识中像是滴入池塘中的墨滴一般消融，最终只剩下一道浅到极点的残痕。
如同蜃楼幻境一般，甚至自己也很难分清现实还是梦境，这不是记忆的偏差，而是存在本身的消逝，犹如冰雪溶解，雾霭消弭，一旦消逝就不会再留下任何痕迹。
秦渊仰望着头顶的无际天穹，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无尽天地间能够触及到这等境界的存在本就屈指可数，刚才那位道童或许也只可能是同大晋人皇并肩的存在——
统御灵虚道门千年的那位无上天尊。
“连那尊传说中的存在也现身了么……”
秦渊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见到的那道瘦弱身影，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天帝女么，这名字虽然霸气可你多半也不会喜欢吧……”
微微扬起眉梢，一道淡淡的声音融入了清风中。
“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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