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盼盼打开从房门拿出的木箱，从里面拿出药膏和药草，小心的扒开晓生伤口的衣服，替其处理伤口。
嗯嗯……女孩呜咽出声，硕大的泪滴打在晓生脸上，慌乱的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在药箱里胡乱摸出不知名的药草、药膏打在晓生伤口。
脸上的泪水使得晓生回过神来。
晓生闭了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停在他身旁三步的禹春殇，十分平静的说道：“你大爷。”
“就是因为你，我要死了，你得对我负责。”晓生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禹春殇。
禹春殇不知该如何开口，蠕动的嘴唇，最后变得颤抖。他无法想象，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脑子一片恍惚。
眼前女孩凄惨的泪面，忙碌的手脚，让他如何也无法抹去。
见禹春殇不说话，晓生眼底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脸上的噙满了兄妹两人的泪水，意欲坐起来，哀求道：“我知道，你是真灵境的高手，所以，求求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妹妹，求求你。”
这时的晓生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死亡终于到来了，可妹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他十分无助的这样哀求着禹春殇，乞求着他能照顾妹妹。
“哥哥、哥哥你坐好了，盼盼给你上药……”，女孩按住晓生，知道晓生的伤势，她真的无法抑住泪水，一颗接连一颗打在少年脸庞。
听到这里，禹春殇心头突兀一酸，那般无助何尝不懂，接着，便放下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中年人，严肃站直，杀气凛然地长声大喊。
“她就是我禹春殇的妹妹，谁想要欺负她，我就杀谁。”
这时的晓生完全明白了禹春殇心里想的，他又想起了当年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无助的面容，他亦如此，所以他懂。
他悄然闭上眼睛，感受着脸上滚烫的热泪，再睁开已经没了恐慌，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妹妹的哭泣，让他更为坚强。
“盼盼她身染怪疾，需要一位真灵境的修士才能治愈。”晓生看着盼盼悄声说道。
“所以，那天在街上你才会帮我。”禹春殇若有所思般。
“是的。”晓生转目回应禹春殇，“我和妹妹流浪这么多年，我的医术，救治了好多的浪客，然后，他们就会送我们一些，修士保命用的东西，能和众多的浪客打交道，我和妹妹都很满足，我们也算过上了浪客的日子。然而却怎么都接触不到真灵境修士。”
是的，就算晓生的医术再高超，也终究是治愈得了一些灵素境的普通人。修行上有种说法，只有跨过了灵素境，才算是真正的修士，然而，开辟紫府岂是如此简单。
禹春殇仿佛在这一刻，看见了二人面带笑容，行走在世间的尘嚣之中。
咳、咳……晓生突然咳了咳，鲜血再次溢出嘴角，“没有实力别为我报仇，还……”
哥、哥……女孩急忙用手抹掉，却被晓生抓住小手，然后，饱含希翼眼神对上女孩朦朦泪眼。
“还记得……小时候……哥哥跟你说，哥哥想当剑客流浪江湖的梦吗……漂泊后……梦如残月，终可得以圆了……现在有机会让这轮圆梦月永悬长夜，你要帮哥哥做完这个梦好吗？”说着便看向禹春殇。
到底是不是有这个梦，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孩，她要帮她哥哥把梦做下去，这是他哥的毕生夙愿！
“以后……”禹春殇稍作迟疑，“就跟着我，打遍天下无敌手。”
呵，晓生一声轻笑，“她叫晓盼盼。”
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始终噙着一抹担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做我哥哥，我只有你一个哥哥。”，女孩低头呢喃絮叨，突然，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猛然抬起头。
“哥……。”
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天际。
天凉了，小雨摇摆着缓缓飘落，地上的两人却再也不会醒来。
禹春殇的心也凉了，带着寒意凛冽了春城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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