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的感觉很不好,胃里火燎燎的,掌心和脑门上冒虚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一条煎鱼不过两斤出头,就算是陈母只吃了半个鱼头,剩下的在陈进肚子里,也没怎么经得住消化。
鱼身上全是白肉,里面的脂肪含量很低,热量也不高,再加上家里没油,陈母煎鱼的时候全靠点水,鱼虽然熟了,可和炖的没什么区别,热量也没怎么增加。
堂堂五尺男儿,而且还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没点油性,想要填饱肚子真的很难。
“娘,我出去看看!”饿的实在受不了了,陈进朝屋里吆喝一声,拎着柴刀和火镰就跑了。
陈进也曾有过饿肚子的时候,深知饿着肚子睡觉的难受,那种半夜里饿醒的滋味,尝过一次的人,不会想要第二次。
“三儿,天要黑了,你头上还有伤……”陈母起身扶着门框,早已没了陈进的身影,“这孩子……”
岛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到了黄昏,岛民们都归家了,万籁寂静,连犬吠声都听不到,只有残阳,映的海面上金灿灿的一片。
海浪兴冲冲的扑向沙滩,力道用尽,才悄然退去,积蓄着力量,准备第二次攻势。
海洋就是这样,它永远不会失去激情,哪怕这样的动作枯燥到了极点,它也能周而复始的进行。
光线微弱了起来,人的视野越来越小,渐渐的不足十米了。
陈进的身体素质还行,再加上岛上的日子虽然清苦,营养还算充足,倒是没有夜盲症,模模糊糊还能摸得清方向。
滩头岛不大,东西有七八里,南北不过二里,在岛的东北部有一段三里长的突出部,整个岛看起来像是横放的斧子,斧头就是东北部的突出部。
突出部在涨潮的时候,与本岛相连的部分会被海水淹没,落潮的时候才会漏出来,有人叫它“水桥”。陈进要去的就是那里。
陈进脑袋上的伤口刚刚开始结疤,疤痕还嫩,不能碰到水,尤其是咸涩的海水。要不然会有后遗症,脑袋上的后遗症,哪怕是最不严重的,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为此,陈母宁愿在家里坐吃山空,也禁止陈进出海。
陈进估摸着现在大概到了酉时,离涨潮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算充足。
“该干活了。”收紧肚子,把布带子系的紧紧的,陈进抄起柴刀,借着微弱的黄昏光芒,找寻干柴。
岛的面积不大,不过植被覆盖率极高,基本上露出水面的部分都有植被生长,不过岛上的植物大多是灌木、草和苔藓类,真正的高大树木是很少的。
干柴并不好找,毕竟岛民也经常取柴煮盐,对干柴的消耗也是不小。
柴刀很钝,砍在干燥的粗树枝上,震得手麻,手臂粗的树枝都需要十几刀才能劈断,很是吃力,而且这对体力的消耗也很大。
没多大会儿,陈进身上渗出了汗珠。海风也没能把汗消去。
月儿渐亮,星星也开始露出了眼睛,残阳彻底消失。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陈进,照样看不到一米之外的物体,只能依靠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小心的摸索着。
三堆干燥或者半干燥的柴,除去里面的水分,也有百来斤,省着点烧,够家里用七八天了。
“差不多了。”
潮水准时的来了,“水桥”也出现了。
滩头岛被潮水分成了两个部分,本岛和北岛,两岛通过一个宽十多米的“水桥”相连。
……
黑泥白石反光水,这是很浅显的知识。
在微弱的月光下,黑色的肯定是污泥,它的表面不平,没有反光;而白色或者褐色的则是砖石之类的硬地,它能够反射少量的光;水面光滑,就算是再微弱的光,也能反射出来,像镜子一样。
水桥全部都反射着银色的光,只有中间有着几块褐色的斑点,面积有大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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