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工,你也别急,丁海刚说,前两天北总还表扬你脑壳灵光,死的能吹活。等几天拨了进度款,他一高兴你就去吹一盘,就给你签字报销了。现在,你就别烦二掌柜了,他在投污水厂的标。
二掌柜正了正身子说,我现在差个内伙子,只要和评标小组搭上了线,我再花五千也舍得。
哎,赖皮说,二哥,雷总监、聂副总都是评标专家呀,你咋不找他?
是吗?二掌柜用文件袋敲打着他薅秧棒似的大腿沉思起来。
丁海刚继续往尾端走,他有一种预感,这工地还有宝贝,但又说不清是啥宝贝。这时,史智力打来地方说,北总费总在你办公室,我去给杨大学送滑石粉了,要是问起你说一声。丁海刚说好嘛,我们相互掩护。
自从发现乌木后,史智力和丁海刚的关系进了一大步,看似是汇报工作,其实他是向丁海刚通报北总的行踪,提醒他。
要下班时,绸厂的朋友给丁海刚打电话说,那个史智力带着婆娘又来了,我就说我老丈人在阿坝看到过一颗乌木,刀都砍不动,这个软塌塌的,悬!没想到史夫人却说,这乌木黑里发黄像金丝楠木。她弟弟有块金丝楠木镇纸,值一万多块,你赶紧过来看看,别叫他抢走了哟。
丁海刚心里一惊,坐上二娃的烂面包就走。
来到绸厂,江华正趴在乌木上闻。冯师傅说你那个酒糟鼻算了吧,黑妹,你过来帮你爸爸闻一闻,这是不是金丝楠木?
趴在路上的大狼狗黑妹,应声站起来,大爪子在地上踏得沙沙响。黑妹湿漉漉的鼻尖翕动了几下,一声不吭地甩着大尾巴走了。
冯师傅大叫道,遭了,黑妹没开腔,不是的了!
回来的路上,钟品给丁海刚打电话说律师说好了,三千块,打八折。丁海刚说行嘛,回到办公室上网一查,心有激动起来了。他给老婆打去电话说,老婆,让猜这金丝楠木是咋卖的?——三千到五千一公斤,你再掰起指头算算,这棵树可以做多少个镇纸?
官海潮一早就坐二娃的面包走了。四个小时后回到沙湾,先把样品给父亲看,父亲说以前在黑水森工局砍树,那些金丝楠木全是新的,但你这乌漆墨黑是有点像。
官海潮马上给好多个打电话,说明天去找专家鉴定。丁海刚说,好,要是真的,告御状的钱也有了。
丁海刚高兴了,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通知伙食团,说,今晚少煮点饭菜,我要给两个新来的管理员接风。
大家都喜形于色。丁海刚问汤结巴喜欢吃啥,他说喜欢烫皮羊。丁海刚说那就吃赖皮羊!去滨江路!
深夜回来,闻总工一路发酒疯,先骂老板后骂徐若,骂他根着洋人学造反,杨大学和赖皮拿雪碧来敬酒,这个龟儿也拿雪碧,只有汤结巴和高强耿直,没掺假水。
丁海刚说,怪不得,我喝的雪碧杯是苦的,原来有人把酒吐里面了,可恶!
二娃拍着方向盘大笑,闻总工又骂他,你娃也是宝筛筛的,打个麻将,丁经理抖起八字脚和我,你也跟着下刀。
大约过了一周,工地上和丝厂都传遍了,说二掌柜挖到了古墓,弄了好多宝贝。二掌柜却否认说,只有一个收魂罐,这东西霉得很,害得我污水厂没中标。
丁海刚问怎么没中,二掌柜说,不晓得是哪个杂种举报我借的资质,硬把我的第一标打成了废标。二掌柜忽然愤怒起来,说,文物局的虾子更可恶,还说要捅上去判我几年。你二嫂赶紧勾兑,带局长夫人去买手镯,那死婆娘啥都不要,只要老板娘手腕上戴的翡翠,四十万啊!
丁海刚沉思一会说,那天你挖古墓,没几个人晓得呀!
二掌柜哭兮兮的说:就是嘛,只有邓二排、王长路、卢员外,没有其他人啊!
哎呀,这说明出了内鬼了!丁海刚口气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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