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刚说来了呀,又走了,说是去搬救兵,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搬来。现在,老乡们都在办公室等着你,都要见你!你来不来?
诸葛向北一下挂了电话。丁海刚故意着急地喂喂喂。农民就骂了起来,私娃子老板不见我们,我们到丝厂去找他!丁海刚给杨红枫挤了一下眼,杨红枫就带了一大部农民朝丝厂去了。
丁海刚在电话你给白总汇报,北总马上紧张起来,村民去丝厂闹,那就是殃及池鱼了。耽误了丝厂生产,要是让浙江那边的真老板晓得了,那张总蒋总得滚蛋。北总着急地说,二哥呢,你叫二哥和邓二排赶紧来支援。丁海刚说,你二哥在冷饭喝烧酒,醉醺醺的,他说有啥事明天再说。
北总半天没开腔,丁海刚说,那我马上给防暴大队打电话。防暴大队接到丁海刚的电话,马上就转给了派出所田教导。田教导不客气地对丁海刚说,上次协调会我们铁局长就提醒了你们,占地户的诉求没有穷尽,警察不能随便抓人。征地红线都没划好,你们就挖土,一声不吭就把人家藕田和牛蛙池都埋了,现在想起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叫诸葛向北自己去解决。
皮球又踢回到了项目部,丁海刚茫然了。要是以前,他会用烧酒、舞会、按摩和红包去各个击破,但现在他就是一个顶缸的,两手空空,他又能啥办呢?
丝厂的保卫一见来了那么多的村民,赶紧关上大铁门,打电话报警。
这次,杨红枫他们准备得比较充分,拉着横幅,拿着电喇叭站在丝厂门口示威呐喊。不一会,北总给丁海刚打来电话说,事情闹大了,市里的几个头头都都晓得你们北干线A段了,金市长说金银花集团带了个坏头,要严肃处理,丁经理你要赶紧灭火!赶紧处理!
丁海刚一听却露出了笑脸,但他还是严肃地说,北总,我处理不了,这要牵涉到钱,我一个人不好处理!
闻总工呢?你和他一起商量嘛!北总忽然想起了闻总工。
没有人,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连保卫都不见了。丁海刚说,农民们说见不到你,还要闹得更凶。
诸葛向北忽然愤怒了,他觉得自己在和丁海刚讨价还价,哎,我一个大老板,居然被你丁海刚纠缠不清,不行!诸葛向北马上就翻了脸,厉声说,我在市里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来不了,不管了,随便那些龟儿子怎么闹!我奉陪到底!
丁海刚的手机按的免听,几个老头都听到了。他们也愤怒了,抓起东西就砸:砸了铁皮墙,砸了门口的发财树,一个老妇人还挑来一担粪水乱泼,把工地办公楼弄得臭气熏天了。
拖板鞋车终于回来了,一个小白脸站在车斗上大喊:大家听着,我是征地办的张工,我要给你们讲讲政策。
农民们马上围住了拖板鞋,一阵起哄。唐酒鬼举起扁担骂道:鸡公!——这不是垮杆队长张癞子的儿吗?你爹贪污我们的征地款买车买别墅,骗了我们,现在你又来骗我们,会不得好死的。
业主张工也骂起来:唐酒鬼,你把二十多万占地款吃了喝了,还把你老婆卖的钱也拿去还晃完了,现在又来敲诈施工队,你纯粹是个无赖。
说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业主张工揭了唐酒疯子的短,他那么多的亲戚听到了,一下就骂了起来。几个农妇抓起泥巴石头就砸,大骂张私娃子,你妈也不是个好货,你老汉是个癞子,你却长得人五人六的,你是你妈偷人生的!
一个老农举起锄头冲过来,史智力赶紧把车开走了。那老农就举起锄头冲上办公楼,一锄头下去就把铁皮墙挖了个洞,再使劲一拖,里面的泡沫就出来了,随风飞扬,白花花的乱飞,好像在出大殡了。
丝厂里面的人都惊动了,诸葛香兰、何金花、官海潮、张总夫人他们都站在门前的草坪上,伸长脖子看得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北总坐不住了,他在电话里厉声质问丁海刚:丁经理,你的工地失控了?
丁海刚说我一直现场,村民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丁海刚忽然萌生了去意,但一想到女儿就偃旗息鼓了,客气地对诸葛向北说:北总,你莫着急,我们以前想办法嘛!
后来,田所长带着一个警察来了,丁海刚赶紧叫了几个人,拿上皮尺去量被毁坏的牛蛙池和藕田。杨红枫一边记录一边偷笑,满意极了。
吃晚饭了,大家都现了身。
诸葛香兰端出一盆土豆烧牛肉说,今天是特别犒劳大家,丁经理今天最辛苦,你先尝尝。
赖皮伸手夹起一坨牛肉说,不对哟,三姐,我也辛苦了哟,差点被锄头挖掉了脑壳。同志们,这些土豆就是刁民,不要怕,我们要一口一个全消灭!
赖皮又囫囵吞掉一坨土豆说:丁经理,今天业主张工帮了我的大忙,我决定明天在城里搓一顿,请汪海洋、邬小毛他们。你给我准备几包烟,要一百二十块一包的,业主张工是个富二代,其它烟他不吃的。
客厅里忽然就鸦雀无声,都朝丁海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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