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刚说布点是要花钱的,要用卫星定位。现在市场行情大体是是一万多一个点,你得拍板。诸葛向北就说,好,那就节约点,布一个点算了。技术员们听到北总的话都笑,笑他开黄腔。
挂上电话,丁海刚马上给费标打去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刚才他故意报高了控制点的价格,但费彪听了却含含糊糊的不表态,这叫丁海刚有点意外。
回到办公室,费标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联系好了测工,叫丁海刚去接一下。丁海刚出来,刚好李光棍开着一辆越野车过来,停在丁海刚面前。丁海刚拉开车门就往里钻。李光棍尴尬地说,哎,丁经理,对不起我是来接人的,我们约好了的。
丁海刚也很尴尬,但他已经坐在副驾上了,就问接谁,李光棍结结巴巴地不说。这时候,二掌柜忽然在车外说,接我的,接我去沙坪喝烧酒。丁经理,你想喝,请你预约明天。
丁海刚满脸通红地下了车,一帮技术员都盯着他,以为他要发作。但丁海刚一句话不说,盯着嬉皮笑脸的二掌柜。幸好席老八开来一个面包车,丁海刚给他讲了几句,就上他的车走了。
汽车路过沙坪,席老八直叫丁海刚快看,丁海刚偏过头看去,二掌柜、邓二排、焦国舅等十几个人坐在路边一家酒店里已经在推杯换盏了。
席老八骂到,这个李光棍真不是个东西,丁经理,他给你送过板鸭了吧?你千万不要吃哟。李光棍的婆娘躲起来做假板鸭,全是在乡场上收的死鸭子瘟鸭子,千万吃不得哟。
丁海刚笑了,说,你怎么晓得?
我怎么不晓得?他们躲在丝厂楼上都干了两三年了,你进来住这么就了还不晓得?
丁海刚说我这个人不爱串门,消息闭塞,真的不晓得。
席老八笑了:你呀,在工地上混,特别是和诸葛家的人混,你首先得学会打麻将,然后是喝酒,没这两样本事你寸步难行。前几年二掌柜年轻,喜欢耍小姐,经常把老婆打得像个熊猫。不过,他现在不骚了,估计是遭烧酒掏空了了身子,要不然,他会拉你去那些旮旯角落,让你惹一身的脓疱疮,把胯裆都要抠烂。以前,闻总工就遭过,差点遭他婆娘休了。
哇塞,看来这个地盘我是待不了。丁海刚笑道。席老八马上说,哎,丁经理不能打退堂鼓哟,这工地我们就看着你了,你要走,我们这些老实人就莫得人照看了。丁海刚有点激动,热血澎湃起来。说,我这个人是一根肠子通屁眼,就喜欢结交耿直的人。席老板,以后有啥事,我们一定要相互帮助哟。
席老八说,这是肯定的嘛。
费标说的测工就住在开发区办公楼附近,丁海刚很快找到了他,带到一家饭店去吃饭。坐下来,他忽然想起聂副总,就打电话寒暄。聂副总接到电话说饭就免了,丁经理,开工典礼上的事我知道了,是我在电话你骂了焦国舅,他龟儿子气大,本来是想找我撒泼,没想到你替我背了黑锅。哥子,这个情我记在心里了。丁海刚说,没啥,这些事我见多了,以后有啥事,你只管说话,费总那里我还是有点发言权,咋们要相互关照哟。聂副总说行,那行嘛。
饭店名叫“烧鸡公”。点了菜正要动筷,聂副总却带着三个同事走进来了。丁海刚一个是业主代表汪海洋,一个是工程部的乌工、一个是财务科的小李。丁海刚赶紧加菜加酒。正吃得高兴,北总打来电话说他和费标也要来吃,丁海刚一口回绝说,我们都吃完了,马上就要上工地了。
回来的路上,微醺的丁海刚给费标打电话说,今天要不是席老八主动送我,哥哥我就丢丑了。老弟,但我不想占私人的便宜,我想给他加一箱油行不行?费标说行啊,你是项目经理,咋不行?。
回到丝厂寝室,丁海刚哇哇大叫:老婆,你那卦还真灵呢,中午香了嘴嘴,晚上东哥又要请客,徐若要拜杨大学为师,叫我们和史智力去作陪。
官海潮说杨大学是个小人哟,阴阳怪气的,小心点哟。丁海刚说这我看出来了,杨大学本来不同意收徐若为徒,但听说虚若在开发区有关系,马上就变了脸。
真******势利眼!
晚宴上,东东主任请了几个老朋友来作陪,有意无意地吹嘘徐家,但徐若的父母却露了怯,唯唯诺诺的,丁海刚生怕他们说出是摆香烟小摊的,赶紧站起来叫干杯,吃铁板烧鹿肉。
回来走在小路上,丁海刚振臂高歌道:举起琼浆啊,我要敬长生天……老婆,我忽然悟出了一条真理:世上没有铁板一块,只有铁板烧。
官海潮说,你为啥不叫上闻总工呢?丁海刚笑道:叫他?让他和杨大学亲亲热热的,以后好一起来对付我?
夜深人静,席老八抱来一坛酒对丁海刚说,这是冷饭溪的高粱白酒,绝对的纯粮食酒。
席老八一走,丁海刚就朗声说:肥肉怕烧酒,烧酒怕我老丈人,老婆,这坛酒就给你爹,小时候他打你屁股,现在我们用这烧酒打他脑壳。
官海潮嘿嘿嘿嘿地直笑。
坐下来,两口子泡起了脚。官海潮说:我早就不记恨爸爸了,因为,他也苦,十二岁就被后娘用一碗面汤淋出了家门,跟着大人进黑水去伐木。武斗差点饿死,逃到山里又差点冻死,最后还养活了一大家人,也不容易啊!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