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完二楼长长的走道,转过一个弯,下完一段狭窄的木楼梯,丁海刚惊奇地说,哎,咋个又转回到街面上来了?
杨红枫一把把丁海刚拉进旁边的小门,一屁股坐在雪白的按摩床上,得意洋洋地说,丁经理,你是我的贵客,我得对你安全负责。
女人一把按倒他,挠起了丁海刚的痒痒。还装作生气地说:我要报仇,上次你在滨江路你为什么蹬了我一脚?说,为什么忽然生气?你一生气好吓人哟,满脸的煞气。
丁海刚正要解释,官海潮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丁海刚赶紧挥手让杨红枫噤声。他说,不要催了,我正站在路边打的。
真就是一泡尿的功夫,杨红枫胡乱把丁海按舒服了,丁海刚神清气爽,坐起来感觉脱胎换骨了。
丁海刚打上的士车直奔丝厂。半路上,在云南打工的吴天晓来电话说:海刚,我梦见你找了个大工程,我们几个又在一起了。是修军港,我们进场去测量地形,远处好多军舰进进出出的,你说一定要搞好质量,这个千万不能偷工减料。丁海刚叹道:哎呀,后悔呀,天晓哥,当初我们给3211军工厂修码头,错失了大好机会。要是当初胆子大点,我们现在哪里还会用得着打工哟。吴天晓马上安慰丁海刚,丁海刚却说他也做了一个梦,是个噩梦。
丁海刚说:天晓哥,我梦见在朝天门,我们往一家大公司门口的石狮子上撒尿,二掌柜和邓二排带着几个杂皮冲过来,我肩膀上挨了一刀,鲜血直流。吴天晓马上笑了,说,海刚,梦都是反的,见红有喜哟,你可能真要走鸿运了呢。
丁海刚催司机开快点,回到丝厂大门口,没想到闻总工也才刚下车。他走过来说:不要着急,其实,北总也是个纸老虎。前年,我和他在政务中心正站在厕所屙尿,曲主任忽然进来,也逮出麻雀儿嘘嘘。北总就偷看了他下面一眼,曲主任马上就哼了一声。诸葛向北的麻雀儿就缩成了猪儿虫,曲主任都走远了他还抖不出水来。通过这件事,我得出个结论:第一,诸葛向北和曲主任是新朋友,第二,绝不能偷窥领导的麻雀儿,如果他大会伤你自尊,如果他小会伤你饭碗。
旁边等着收钱的司机笑了:妙,你老兄可以上春晚去演小品。
项目部果然人来人往。邓二排一会喊这个哥喝茶,一会喊那个嫂子请坐,还跑到焦国舅那边借来好多塑料凳子。
客厅摆了三桌酒席,全是鸡鸭鱼肉,两桌对着厕所门,一桌靠里面墙角。
开放咯——诸葛香兰拖长嗓音,声音悠扬,很有乐感。
几位老板众星拱月地把业主车总推举到最里面的上席坐下。丁海刚和闻总工很知趣,坐在另一桌。费标说这怎么行,硬是把他俩叫了过去,然后和几个老板交换了一下眼色,拍拍巴掌说,今天是我们开发区北干线A段项目部吃的开火饭,大家鼓掌,请车总发开工令,作重要指示。
车总却摆摆手,说,我是来打酱油的,我怎么能喧宾夺主呢?还是由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丁经理讲话吧!
众人鼓掌,丁海刚只好站起来,他盯着车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看丁海刚那架势好像要慷慨陈词了,没想到他扫了二掌柜一眼却喊上酒来。北总马上摆手说工地上不准喝酒。丁海刚说昨天我召集管理员开会,二掌柜说没酒喝开啥****会哟。北总,今天没酒恐怕还会影响他工作哟。
费标楞了,客厅里鸦雀无声。想不到丁海刚众目睽睽下挑战起诸葛家人。车总一听却鼓掌叫好,说,丁经理敢说敢当,认理不认人,我相信A段会比B段搞得好,一定会成为开发区的优秀项目部的。
诸葛向北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丁经理,那就请你讲讲你的思路吧。
丁海刚笑道,思路千头万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我觉得,工地如战场,我一定见机行事,以工程为重,以老板的利益为重,绝不辜负大家的重托。现在,我宣布,开饭!
车总又带头鼓掌,他这么欣赏丁海刚也是一种领导艺术,他在焦国舅那边受了怠慢,他当然要提一个压一个了哟。
曲终人散后,费彪发来短信说,哥哥,你剑走偏锋一鸣惊人,点穴得当,几个老板都认可你了,你就放心大胆干吧。
丁海刚回短信:不能盲目乐观,一大早北总就查我的岗,问我在哪里,具体位置。还故意问史智力买的电脑是不是吃了回扣,他这是把我往坑里带嘛。
费标说别担心,我把二娃调来了,专门管材料,还带来一辆面包车,你不是孤军作战。
好啊,这是一步妙棋。老弟,我将了二掌柜一军,他有啥反应?
没啥反应,你比他凶他就怕你。你要是个软黄瓜,他会揪住你费的。哎,刚才我们走了,我看见三姐在发脾气,她你才要小心点哟,
没啥,丁海刚说,她砸凳子是生她舅妈的气,邓二排借了凳子也不去还,她和何金花搬去还,刁参谋说花型不对,跑了好几趟都交不了差,诸葛香兰就说她舅娘太故意弯酸人。
哦,费标说,哥,顺便给嫂子提醒一句,诸葛家的事不要去插嘴,一掺合性质就变了,他们立马就会掉转枪口来围攻她。
丁海刚说,你嫂子那么善良,不会惹是生非的。
费标说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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