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国舅本想来劝诸葛香兰去帮刁参谋炒菜,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气得甩手走了。
何金花担心把事情闹大,要去那边厨房,诸葛香兰拉着他说不去,你要去了以后我可不要你了。何金花站住了,诸葛香兰出了一口长气说,不怕,要是舅舅去搬四弟出来,惹毛了我,照样吼他,什么北总黑总,一巴掌扇去叫他脸肿。
鸟儿归巢的时候,A段项目部外面开来一辆奥迪车。一个红脸中年男人从副驾上伸出头说,谁是丁海刚?丁海刚一看这金鱼眼就晓得是诸葛家人。他客气地说,请问你是?
闻总工笑道:丁经理,你对他客气个锤子呀,这是二掌柜,大名诸葛向西,就是一声枪响后朝西面跑的那个货。
邓二排的白轿车也来了,他下车说,丁经理,你不是通知开会吗?我们来了,你还楞起干啥?
二掌柜满脸红光,浑身酒气,他甩了甩头,结结巴巴地说,开,开啥****会哟。丁经理,你,你把你单位上那一套拿到我们这里来使不灵的。有话就说,说了我好走,今晚上我还要请张局长喝酒呢。
丁海刚说,行嘛,明天业主来检查,大家不迟到就行了。
二掌柜说,业主检查关我鸡儿事?有你经理陪嘛。说完把脑壳缩进车里走了。
丁海刚铁青着脸,今天一再受诸葛家的欺辱,老子招惹谁了?
史智力走上来说,丁经理,不要怕,你一雄起他就下软蛋。二掌柜看起凶神恶煞的,其实就是个李鬼,你一亮板斧他就下跪。每个工地都是这样,一开工,他就来捞一把,捞了就溜,留下很多后遗症,总是叫别人给他揩屁股。
丁海刚心里骂道,老子给你揩,用河麻叶揩,揩你个血淋淋。
关起门,诸葛香兰想了一阵,最后还是让何金花去刁参谋那里帮了厨。天快黑的时候,何金花回来说,三姐,你那舅舅两口子真是配神了,你教训了他们,还是没记住,张总夫人和蒋总夫人来了,他们还在骂丁经理。炒猪肝时候,我提醒油少了,她就把我手里的铲子夺了,铲了几下就冒青烟,焦糊了。
诸葛香兰跺了跺脚,出去敲开丁海刚的寝室门,没想到官海潮也在屋里,她就对丁海刚两口子说,丁经理,我三舅他们是粗人,你莫和他一般见识。你看在我弟弟的面上,千万不要计较。哎,天都黑了,我们该去吃晚饭了。
好啊!丁海刚说,我请客,我们上沙坪镇去。
闻总工在外面客厅大声说,这怎么行呢?帮老板帮老板,就是吃老板穿老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走,兄弟们,诸葛团长要带我们进城,杀馆子咯!
大家都欢呼起来:走咯,吃饭不积极必定有问题,四脚爬的才走后面哟!
官海潮说不想去吃晚饭,丁海刚拉起她说,你给老板节约你脑壳有包,快点走,走慢了,是四脚爬哟。
官海潮走出寝室,走出客厅,来到外面门口皮卡车前。坐上车的诸葛香兰马上下来,把前面副驾车门打开,直把官海潮往上推。丁海刚一看气就消了一大半,高兴地往车斗里爬。闻总工却拦住他说,下面有位置,项目经理咋个来吹凉风哟。
丁海刚只好进了皮卡车的后排,诸葛香兰往一边挪了挪她的大箩篼,最后,却紧紧地挨着了丁海刚。
汽车开动了,史智力抹着方向盘忽然说:丁经理,你说老板是不是昏君了?喊我们明后天就动工,土地没有落实,分包队伍也没又去找,咋个动工?
诸葛香兰拍了一下大腿说,丁经理,找我大哥呀,他就有现成的队伍,叫他来嘛。
史智力重重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喇叭怪叫了一声,接着史智力也怪声怪调地说,好啊,这个工程又要走老路了,又该你们诸葛一家吃肉了!
诸葛香兰一下拉长脸说,史主管,你啥意思?
史智力把头一犟说,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诸葛香兰说,我不明白!
诸葛香兰这是装傻,其实道理很简单,史智力说这话,他是想弄一个民工队伍进来。没想到被诸葛香兰阻拦了,他心里当然不高兴。丁海刚心里一亮,心想,这个史智力因为后台硬,说话毫不客气,他倒是一个可以团结和利用的力量呀。
刚吃完饭,女儿发来短信说,她同学吃水饺拉肚子,正在住院输液。丁海刚两口子赶紧去找柜员机,把身上仅有的一千五百块钱都转给到了女儿银行卡上。然后,走路回来了。
路上,寒风刮的正紧,丁海刚缩了缩脖子对老婆说,你看到了吧,这个工地复杂得很,敌、伪、顽多方势力犬牙交错,我们是在几颗鸡蛋上跳舞呀!
跳就跳,跳累了我请你吃嘎嘎。官海潮说完,把头紧紧地依偎在老公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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