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都骨一看这还得了,自己在部下面前早就说过要干净利落的赢下这个中原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神射,什么叫做绝望,然后再像狗一样羞辱他,可现在看来,大家怕是要打平了,绝对不行!
他眼珠一转,迟钝的大脑突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规则里说了看谁中得多,但没有说不可以射人,老子现在如果用一支箭将他射落马下,他只中两箭,我却能中四箭,哼哼,哼哼!想到得意处,爽到不行。
他两箭齐出,一箭射向靶子,一箭射向任飞的后心。
任飞刚刚将三支箭搭到弓上,还没来得及张弓,突然感觉后心猛地一凉,冷汗狂冒,心中悸动连呼吸也困难起来。不好,有人偷袭。他对自己野兽一般的直觉相当信任,想也不想,整个人侧身倒向马腹,“嗖”的一声,一支箭毫厘之差从身体上方飞过。
巫都骨对自己的射术相当有信心,两只箭同时射出后,他看也不看射向靶子的一箭,专心扭头看着任飞,要看着这个不自量力的汉猪被自己射中之后狼狈的落马。看着任飞的身影从马上迅速的掉下去,他心中笑翻了,但作为一个上位者,一定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拼命忍住没有大笑出来。
诶,不对呀,自己的箭怎么飞出去了?躲开了,这小子居然躲开了?他不敢相信的想到:算你命大,但比赛是老子赢了。然后他看到任飞从马腹翻身坐回马鞍,不过这时离开靶子足有两百多步了,谁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命中靶心。
果然,任飞放弃了再射的打算,收起弓箭,回环战马跑回起点。
在手下儿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巫都骨一脸得意的缓步而回,看着一脸阴沉的任飞道:“小子,不服气啊?”
“你他娘的怎么射人?”任飞气愤的质问道。
“我就射你了,你咋地吧?规则有说不可以射人吗?年轻人,光有射术是不够的,还得有这个。”巫都骨指着自己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马武在一旁面如土色,虽然巫都骨大耍无赖,他却找不到驳斥对方的理由,规则确实没有说不能射人,没想到传说中直爽的草原汉子里也有这种猥琐之人。
这时,作为裁判的小兵跑到巫都骨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巫都骨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暴喝道:“怎么可能,他人都掉下马腹了。”
小兵尴尬的说道:“是真的,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到,他在掉下马腹的一瞬间,以连珠射法三支箭一起射出,并且全部命中靶心。结果你中四箭,他五箭全中。这一场他们赢了。”
巫都骨仍然不信,藏身马腹发射连珠箭绝对是超高难度的射术,连自己都玩不好,他一个汉猪能有这样的水平?他对这个小兵大声吼道:“取箭靶过来,我要检查。”
小兵屁颠屁颠的去了靶子过来,果然,一个靶子中了四支箭,那肯定是自己的,而另一个靶子的靶心处整整齐齐的钉着五支箭,这只能是任飞的。巫都骨傻眼了,其他人也都傻眼了,只有马武和他的两名亲卫欣喜若狂,欢声大叫。
巫都骨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大家都射中五箭的话,自己虽然不能漂亮的赢下,但至少是个平手啊,哪想到对方居然能在掉马的同时射出连珠箭,自己白白浪费了一支箭,拱手送给对方一场胜利。
任飞仍然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对于胜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好像胜这一场实在稀松平常,没什么意思,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的表现让巫都骨更加烦躁,心里似乎有万千蚂蚁同时在爬,却没法挠挠。
不过巫都骨还是有一些底气的,后边两个百长的射术都不在他之下,对方另外两人不可能都像任飞那么厉害,只要他们不犯自己同样的低级失误,一定能赢下两场,最终的胜利还是我们的,他这样想着,烦躁的心情慢慢平息下来,对第二个上场的百长道:“你不要想太多,只要像平时一样,将该死的箭射到靶子的中心就好了。”
百长默默的点头,暗下决心绝不犯老大同样的错误。
马武仍然大笑不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任飞在一边淡淡的说道。
马武收起笑容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笑早啦。”任飞不客气的说道。
被排在第二位的马丹想到就该自己上场了,一张脸晴转多云,黑得锅底似得。
马武看着他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马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怎么,搞不定这些匈奴人?你不是咱绿林军中射箭高手吗?”
“咱们的射术和他们比起来,就像,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马丹迟疑的说道:“他们居然能连珠飞射,实在是太恐怖了。平常我们练习的时候,箭靶一般只有八十步,且只射三箭,我还得状态好的时候才能三箭全中。像这样一百步射五箭,我,我......”
马武也是脸色大变,如果马丹都赢不了,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这么说来,岂不是要输掉两场?他眼珠乱转,片刻之后奸诈的笑起来,拉过马丹的脑袋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这样也可以?”马丹惊诧的问道。
“你行的,相信哥。”
第二轮比赛开始,两人打马而出。匈奴百长表现出了神射手的实力,一出场就来了一个两连射,两箭稳稳命中靶心,然后又沉稳的取出另外两支箭,张弓搭箭,手臂稳定如山,心中古井不波。他吸取了巫都骨的教训,根本不去关注对手,只管将自己的箭射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想着:汉人和我们比射箭,就如男人和女人比生孩子,简直就是笑话。
正当他拉开弓弦打算射出手里的箭时,突然嗖的一声响起,一支箭准确的射到他的马腹上,战马吃痛,希律律一阵嘶鸣,接着狂跳而起暴走起来。百长拼命的拉住马僵希望让它停下,可怎么也拉不住,现在不要说射箭,能够不被甩下来就已经证明他的骑术非常高超了。
马丹用只一支箭就射中了对方的马,这个目标够大,并且对方没有任何防范,比起射靶子容易多了。然后施施然往靶子射出三箭,两箭命中靶心,一箭偏离靶心,好在射中了靶子,打算射最后一箭的时候,发现靶子已经在一百五十步开外了,只好放弃。
算起来,马丹中了两箭半,对手中了两箭,他赢了。
第二轮比赛结束,整个场地鸦雀无声,先前为百长的精彩射术高声喝彩的匈奴士兵们全都哑火了。百长好半天才换马跑回来,到了起点处义愤填膺的大声叫道:“你们这些汉人太奸诈,怎么射我的马呢?”
马武高声道:“就射你的马了,你咋地吧?规则有说不可以射马吗?年轻人,光有射术是不够的,还得有这个。”说完指着自己正晃个不停的脑袋,一脸为对方的脑子着急的表情,嘴里嘿嘿奸笑。
任飞放声大笑起来,这次不用再苦忍了,那个爽啊!
巫都骨铁青着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人家只是照着他的思路来了一次而已,既然自己能射人,为什么人家就不可以射马呢?
已经输了两场,不用再比第三场了,巫都骨还算光棍,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没有再节外生枝,让任飞和马武领走了二十多个王家护卫,当然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根本就和几头牛几只羊没有区别,放走也不心痛。
对这些护卫,马武更是没有一点好感,一路上他见多了他们的窝囊,看到敌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不要说作战,武器都拿不稳,很多人甚至站都站不住,如果是自己手下的兵,这样的表现早就被他军法从事了。
这些护卫对马武也毫无好感,敌人来时这个所谓的将军跟他们一样躲在人群里毫无作为,要不是飞哥先后两次救援,他们早就不在了。他们当然不知道马武需要避开官兵的苦衷。
任飞以前也是一个狠厉的角色,对于手下儿郎要求非常苛刻,但自从和后世的魂魄融合后,这一个多月以来,性格变得柔和了很多,逐渐有了人人生而平等的思想,对于这些以前他看不上眼的护卫们有了更多的理解,他们又没有真刀真枪的厮杀过,怎么可能有太好的表现呢?
所以,一走出聚将帐篷,马武就和任飞告别,然后径自带着两个亲卫走了,对这些护卫看也没有看一眼。他们自然落到了任飞头上。任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们,王小姐自身难保,完全指望不上,马武这没义气的家伙转身就走了,看得出他根本不想管这些人。
咋办呢?任飞想了想,带着他们到了城里一家“漠风客栈”中,这是他以前经常光顾的地方,老板是一个丁零族的落魄贵族,两人很谈得来,他同老板说好让他们先住下,他过两天过来结账,好在他以前的信誉不错,老板同意了。
安排好这些护卫住下后,任飞同他们聊了聊,才知道他们在回途中再次遭遇了马贼,这次是真的马贼了,凶残得没有一丝人性,为了抢他们坐下劣马,见人就砍,投降也没用。好在马贼只有十多人,护卫们又有过两次战斗经验了,加上没有辎重的拖累,在王林的指挥下,总算是逃出来二十八人,其他人要么被杀了,要么落马了,要么是在困饿之下累倒了,管家王方也是在逃跑过程中落马的,死活不知。
让任飞惊喜的是王平这个小家伙居然活了下来。
“你小子不错啊!”
王平红着脸道:“马贼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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