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香飘楼极其热闹,各种莺声燕语听得宜主面红耳赤,将来她也会是她们中的一个,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悲从中来,还好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搅她。她甚至觉得自己运气很好,遇见个姨娘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晚上宜主都是辗转难眠。
宜主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一看原来已经天色大亮了,只见李二娘带着一个身穿粉红衣服的女子站在门外,李二娘见宜主开门头都不回的对身后粉衣女子说道:“莺莺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教导燕燕舞技。”说完转身就走了。今天的老鸨似乎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样呢。
见老鸨走了,莺莺一下闪进屋子拉着宜主坐在桌前:“你叫燕燕啊,我叫莺莺呵呵这下我们两还真成了莺莺燕燕了。”说完自嘲似地笑了笑。宜主看着她自嘲的笑里有丝淡淡的伤感,这个女子她是知道的叫莺莺是目前舞姬中最棒的一个,昨天晚上嘲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爆发出一阵阵的呼喊声,喊得就是莺莺。宜主从门后偷看了一下,台上的女子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席粉红的衣衫,细腰慢扭,一转身一回首都引发着一阵一阵的呼喊声。看起来是风光无限。今日见到她弯弯的柳叶眉,小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只是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似乎比昨晚的艳光四射还更加吸引人,让人想要拥入怀中好好宠爱一般。将来是不是自己也是像她一样人前风光人后哀伤。
莺莺见宜主很久都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表情由一开始的羡慕后面转为怜惜最后转为哀伤。呵呵真有意思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居然能有这些表情。不过又怎么样呢,到了这里还不是一辈子就毁了,运气好些能够被哪位达官显贵看重做个小妾。运气不好只能在这青楼过个几年人老色衰了此残生。
“燕燕听说你走路很好看能不能走给我看看?”莺莺说道。宜主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七岁的宜主从桌前走到床前,再由床前慢慢走过来。看着宜主走路的步伐莺莺渐渐地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羡慕,这妮子果然是个天生跳舞的人,这步子太优美了,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身材那她肯定会经久不衰(舞台上的日子):“燕燕你这步子太美了,如果加上一些动作简直就是要迷死人,你这步子是学的还是天生的?”
“回姐姐是天生的。”宜主的这声姐姐叫得莺莺心里开心极了,这青楼虽然没有什么名利的争斗,可是她这头牌的位置有多少人想着要做,虽然没有实际对她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可是都把她给隔离起来,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跟她说话。宜主这声发自真心的姐姐似乎给了她一点温暖,她真是爱极了这个小丫头。不仅是这声姐姐还有她那天生优美的步子。莺莺暗暗决定要把自己所有的舞技都教给这个七岁的小女孩。
“燕燕这个是一种行气之术,每天晚上都按照这个运行一番,可保你通体舒泰。拿着吧!”说着莺莺从怀里摸出一本线装的书送给宜主。宜主慌忙拒绝:“姐姐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傻丫头,这是一个江湖人送与我的,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修习这个有些晚了,你年纪还轻拿着吧。”宜主熬不过只能接下了。
“那我们就来开始学习跳舞吧,我先教你一些简单的动作,来你看我。”
第二日一早李二娘就来到宜主房间说是找到了她的大伯。宜主一听兴奋极了急忙奔出门外,只看见冯万金站在大堂里,却没有其他人不免心里有些失望。
冯万金自然看见了宜主的激动和失望笑着对她说:“丫头来,不要失望嘛,我昨日刚好去阳阿公主府奏乐助兴,刚好就遇见她家管家,我就问了一下谁知他正是你大伯。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你大伯你卖身青楼的事,我只是跟他说你在跟随我学艺,你妹妹现在在医馆。你大伯至今膝下无儿无女,你妹妹将来跟着他正好。现在我带你去见你妹妹再带你们去见他怎样?”宜主连忙答是,然后转身:“妈妈我可否同老爷出去一下?”李二娘笑到:“傻丫头去吧,以后你早晨都跟着他了。”宜主也没在意李二娘的话,只听说可以去见妹妹急急忙忙拉着冯万金就走了。
还隔老远才到医馆,宜主就急急忙忙的叫着合德合德冲了过去,听见姐姐的声音合德也跑出门外,姐妹两相拥而泣:“姐姐你这两天去哪里了,你不要合德了吗?”
“傻合德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姐姐是找大伯去了。”宜主仔仔细细的看着合德说只见合德比前几天似乎气色好了很多。
“那找到了吗?”
“当然找到了,大夫在家吗?我们跟他告辞就去找大伯吧。”
“好!”姐妹两又急急忙忙跑回医馆,只见大夫笑着说:“好拉,我都听到了。找到你们大伯那你们换个环境,对小姑娘的身体也有好处的。快去吧。”但是宜主姐妹却没有马上就走。只见她们跪了下来:“谢谢大夫救命之恩,他日如果我姐妹二人又出头之日,定当再来报大夫的大恩。”说完还磕了两个头。看着她们这么郑重的样子,大夫心里感叹这样一个乱世两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机会出人头地呢。他却不知道日后她们真的飞黄腾达了。
姐妹两起身往外走去:“姐姐这个是?”合德指着冯万金问道。宜主正不知如何回答冯万金说道:“你姐姐善音律,我是她的老师,我也是你们大伯的朋友。你大伯走不开所以我来带你们两一起过去。”听冯万金这么说合德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拉着姐姐就走。宜主感激的向冯万金投去一瞥。冯万金只是会心一笑,带着她们姐妹两往公主府去。
姐妹两随着冯万金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很大的宅子前,看了一会,便转入了侧门宜主注意到门的牌匾上驸马府几个字闪着金光。来到侧门,老远就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等在那里,花白的头发绾在头顶用一顶头冠束着,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衫,面相跟父亲差不多只有眼睛和眉毛一样,一样的浓眉大眼,只是嘴唇微薄,鼻子也有些蹋。这个就是大伯吧。
赵临见三人走进,知道那两个便是堂弟赵曼的女儿了,按照赵临平时的性格肯定不会理睬她们的,但是冯万金开口了那就没办法了,谁叫他现在是公主面前的红人呢。况且赵临五十多了至今还没有一儿半女的,平白捡这么大的两个闺女也不吃亏。等她们走进了赵临发现她们长得还挺漂亮,在公主府做久了他当然也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两个小女孩。
“管家,这便是昨日与你说的赵曼的一对女儿。您可辨认下。”冯万金对着赵临说道。
“冯先生说笑了,我与侄女们从未谋面如何辨认,但是我想也不会有人无聊到来开我老头子的玩笑,那我就接过侄女了,这边替过世的弟弟谢过冯先生了。”说着便要去拉宜主合德姐妹。只见合德往姐姐身后躲了躲。
“且慢,赵管家这合德我是要交给你的,只是宜主不能交给你,宜主不只是我徒弟,而且我已经把她买了。”听到冯万金这么一说另外三人各自表情,宜主一脸感激的看着他。合德一脸疑惑的看着宜主。
赵临一脸愤怒的样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将来可是一大利益,怎么能给你了:“冯先生说笑了吧,宜主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卖给你了,谁卖的。”看着赵临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如果不是冯万金见过那么多人还真要以为他是为了侄女担心:“赵管家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合德她生了重病,宜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二十两把自己给卖了,如果不是我看宜主有些音乐天赋只怕还不知道这会她在哪里。”赵临脸色有些铁青。
“冯先生你也说了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样吧我现在给你拿三十两你把宜主还给我。”赵临看着一副一定要把宜主给带回去一样。宜主眼见他们快要争吵起来了,于是对赵临说道:“大伯,冯先生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好心用三十两买了我,我还不知道现在在那里呢,那三十两可是救了妹妹的命,没有冯先生我们可见不到您了,我也是真心想跟着冯先生学乐曲。望大伯成全。”说完还拜了下去。赵临一见宜主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罢了罢了。
听到这合德才明白原来姐姐救她的钱把自己给卖掉了,合德默默的从后面抱着姐姐,头靠在姐姐的肩头默默的说着话,谁都没有听清合德说的是什么。宜主也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妹妹很伤心很难过,宜主拍拍合德的手:“合德乖跟大伯去吧,我没事的冯先生对我很好,以后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合德却听话的放开了姐姐走到了赵临身边。
赵临一看这样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拉着合德就进了驸马府,没有再回头看宜主和冯万金一眼,冯万金拉着宜主一直目送着他们进入驸马府,只有合德一直回头过来眼中含泪的看着宜主,宜主一直微笑着直到他们进了门口再也看不见了。眼泪就流了下来,紧紧的拉着冯万金的手,冯万金拉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丫头不要哭了,我经常在这演奏乐曲以后你们也快要常常见到的,只是你这大伯……哎不知道把合德交给他是好是坏啊!”说完拉着宜主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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