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嗓子,成功提醒了所有人,这儿是吃饭的地方。
“你点吧。”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牌,凌犀就一屁股坐冷暖旁边了。
而冷暖直接把菜牌推了回去,往死里瞪了凌犀一眼。
“你怎么不说一声他在这儿!”冷暖用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咬牙切齿。
他是白痴么,安排这种局!
瞅着凌犀在那跟没事儿人似的点菜的大爷出儿,冷暖都要气死了。
“我告诉你他在这儿,你来么?”
凌犀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成功的噎的冷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只是为了一起吃顿饭么?
冷暖低下头,沉默了。
凌犀也没再说什么,从桌上拿起菜牌,随便翻了翻,行云流水的就点了一堆,合上菜牌后,顿了顿,又转身跟服务生说。
“再来碗小米粥。”
……
一张大圆桌,5个人,却是冰火两重天。
东边三个战火纷飞,西边两个冰轻水冷,气氛那叫一个无法言喻的别扭。
整顿饭,冷暖就只低头喝着那碗小米粥,明明很稀滑,却是那么的难以入喉。
冷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奇门遁甲的阵法里,无奈却是处处死门,无处喘息。
然而索性,再难吃的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一顿漫长的宴席总算是结束了。
买了单,凌犀就先拉了皇甫烨出去不知道说些什么去了。
局子散了,自然得走。
陈小生拎着乔滴滴的背包。“走,我送你回去。”
“哈~送我?你背我跑回去啊?”看乔滴滴的两个嘴角像是被摁钉摁在了脸蛋儿上了似的,陈小生眉眼间都拧成了个‘川’字。
祖宗啊,别笑了,笑了一整顿饭了,不累么?
“我车借你。”冷暖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丢给了陈小生。
“那你怎么走?”陈小生问道。
“她跟我走。”凌犀一进来,就以极度占有的姿势把冷暖塞到咯吱窝底下,理所当然的跟在场的人宣誓着他的主权。
“那行,我俩先走了,有事儿再给我打电话吧。”
“我先走了啊,姐,拜拜~”
眼瞅着乔滴滴的过度兴奋,冷暖知道她今儿这刺激受的不小。
但她了解小丫头那个人,对她来说,谁的安慰都是废话,想过去心里的那关,她只能自救。
……
几个人分道扬镳之后,冷暖上了凌犀的车,二人缓缓驶出了胡同上了正道之后,冷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2点了。
“送我去练姐那儿吧。”
“不送。”像是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似的,凌犀换了挡位,一脚油踩下去,车一下窜了出去。
加速的惯性让冷暖整个人往后一仰,好半晌才坐稳。
“凌犀,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凌犀也不着急不着慌的,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兜儿里摸出来个烟盒儿叼出一根儿烟来点上,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真得过去,我跟练姐都约好了。”
“打个电话说你有重要的事儿,去不了。”
“明天就开庭了,我真得去看看。”
“你屁也不懂,去也没用。”
凌犀也不停车,也不瞅她,一路上就这么一句接着一句不着调的呛她,呛的冷暖到底是拉了脸子。
“凌犀,你到底要干啥?”
凌犀猛一脚刹车,惯性又让冷暖倏的往前一张。
车一停,凌犀半个身子转过来,一只手拄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夹着飘着烟儿的烟,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
“你这女的就他妈是矫情,你把车借陈小生不就是想要多跟我多待一会儿么?还他妈没待上10分钟,你就在这儿张罗什么去这儿去那儿的,你有劲没劲?”凌犀的墨色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这一刻,就好像是能洞悉一切般把冷暖赤果果的看穿。
呵呵,原来他都明白。
“没劲,我也觉得我特没劲。”冷暖的笑苦的让她舌尖都传遍了苦味。
不然呢?她要怎么办?
她也想跟他自由自然的跟他在一起,
她也想两个人像从前一样欢声笑闹。
但是可能么?
每当他们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哪怕是一点点的幸福感都让她的负罪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被他们折腾的死的死,伤得伤,他们凭什么能活的自在?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苦瓜脸多磕碜?”
凌犀用手指刮了下她俏挺的鼻梁,男人的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冷暖也不知道是他刮的太用力了还是怎么着,鼻子一下就酸了,心里的五味陈杂如数打翻,眼泪不听话的一串串的流了出来。
这眼泪一下就砸乱了凌犀的心。
男人见不得她这样儿,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大手像揉小狗似的揉着女人的短发哄了起来。
“你说说你,哭什么啊……好了……好了啊……别哭了……”
凌犀越是温柔,冷暖哭的越凶,好像就像一次性是把这么长时间的压力都宣泄出来似的,眼泪像泄洪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
“行了,行了,鼻涕都哭出来了,恶心死了……”
“好了……好了……再哭脸就烂了……”
“脸烂了,老子可不要你了……诶,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哭了啊?我可丑话说前面啊,我20多年没哭过了,到时候可别吓着你。”
这最后一句,成功的让冷暖破涕为笑。
“你哭……哭一个我……我看看。”从凌犀怀里钻出来,冷暖抽搭的完全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了。
其实冷暖也就是话赶话的说说,她哪成想这大爷还真为了逗她动了真把式,嘴往下一瞥,一张俊脸抽的比纸团儿还皱,就来了个干打雷不下雨。
“好丑,像面瘫。”
“操你大爷!老子逗你,你还埋汰我!”男人作势挥拳揍她。
当然,绝对不可能真砸,他不舍得。
女人的眼泪,每一滴都重重的砸在凌犀的心里的心里,砸的他抽痛不已,有那么一瞬,他就要不顾一切的把心里的天平都倾斜到她那一边。
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在纸抽里抽了张纸,凌犀难得温柔的给冷暖擦着。
“得了,别扭了,明天就庭审了,今天下午咱俩就当是上吊前喘口气儿吧。”
对着凌犀干净的一塌糊涂的眸子,冷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最重要的是,她也根本不想拒绝。
“咱俩去哪儿?”
拎起被冷暖哭湿的半身儿的衣服,凌犀满脸嫌恶,“我可不想带一身大鼻涕满街跑,咱俩先去买件儿衣服吧。”
……
下午2点的商业区,太阳压下来,时间犹如被压扁的柿饼儿,一晃就到了大夏天。
街上的男女穿的花红柳绿,随处可见橘色的肩膀头子和粉红色的屁股,一片色彩,好不新鲜。
站在卓越商场门口儿,冷暖扫了一眼自己的一身儿纯白和身边儿清一色黑的凌犀,顿觉鹤立鸡群。
“凌犀,你觉不觉得咱俩像黑白无常?”
“那他妈不是俩老爷们儿么?关咱俩啥事儿?”
冷暖无语,顿觉眼前飞过一片乌鸦……
……
商场里,某男装试衣间里一隅,某型男脸黑黢黢的看着自己和身边一大肚男试穿着的同一款的t恤,只见镜子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好不滑稽。
“我他妈试件儿衣服,你笑个屁啊!”
妈的!
能穿上么,你就乱试!
瞅着旁边那个跟哈哈镜里面压缩出来的自己,凌犀脸也不咋美观。
“我在想没准你老了也这样儿,谢顶,驼背,再托个肚子。”
他老了就是这个b样儿?
可能么?
“这你放心,老子每天热衷运动,肯定没这天儿。”
“别吹牛了好么?咱俩天天一屋儿住着,我怎么没看见你每天热衷那项运动呢?”
“呵呵……当然有……”男人笑的又邪又痞,咬着女人的耳垂儿吹着气儿,“是活塞运动。”
四周人流匆匆过,冷暖的脸瞬间红的像猴子屁股——
“诶,你这人!这么多人呢,也不嫌磕碜~”
磕碜?
他凌大少爷还真就不明白了~
“我嫌什么磕碜呢我,老子光明正大搞我自己媳妇儿,又不是搞破鞋,我怕谁知道啊!”
这一嗓子大言不惭,嗷唠嗷唠的成功的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
天——
她想隐身……
冷暖正式被打败了,发自肺腑受不了他这丢人的劲儿,为了防止在脸都丢光之前让人认出来,冷暖主动投怀送抱,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男人的胸口。
“猴哥,就当我死了,你自己先回花果山吧。”
女人嘟嘟囔囔的这么一句话,凌犀才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倏的——
“操!你他妈埋汰老子像耍猴儿的?”
小妞儿,智慧见长啊,还会拐着弯儿损他了!
凌犀一下炸毛了,胳膊一抬就给女人塞咯吱窝了,也不管人多人少,侩住就是一顿咯吱。
“哈哈哈!”
“哎呀,不行了~哈哈哈~”
冷暖眼泪都笑出来了,她现在相信,这男的绝对比她自己都熟悉自己身上有多少哥笑穴,他那手有轻有重的随便一抠嗤,哪儿哪儿都痒。
“饶了我吧……我错了……哈哈……”
“损我!损我!敢损我!老子今儿就扒你一层皮,看你还敢不敢损我!”
“哈哈~我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欢声笑闹,尽是欢愉。
直到凌犀和冷暖都闹累了靠在了楼梯间儿的墙上,凌犀用手把湿头发都爬脑后边后,双手撑在女人两边的墙上。
冷暖热的两只手都扇着风,那纤长的手指就像是根根儿白玉,一撩一撩的简直撩到了凌犀的魂儿里。
就这么看着她,一张一歙的喘着气儿的果冻似的小嘴儿,染着两朵儿红霞的白瓷儿似的小脸儿……
凌犀的视线慢慢移到她的肚子上,莫名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
10分钟后——
冷暖一头雾水,因为她完全找不到凌犀死活拽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理由,
孕婴专柜?
他是中邪了不成?
无奈,貌似觉得尴尬的只有冷暖自己,那个大老爷们儿大摇大摆的往里走,进屋儿就是一阵嗷唠。
“那个,那个……你过来,我媳妇儿怀孕了,给她找几件儿能穿的衣服。”
晕——
冷暖想死。
“先生,你是要现在穿的,还是过几个月穿的?”
柜台小姐很是热情的打量着一下冷暖的腰围,瞅的冷暖真是别扭死了。
真是不知道这男的又抽了哪股子邪风儿,本来就莫须有的事儿,居然还给她认真的琢磨了半天!
“从现在一直到生之前的,你都给我找几件儿。”凌犀的阔绰让柜台小姐眼神里都快闪人民币的影子了!
“先生,这几款现在卖得不错,你看看要哪一款?”
要个屁——
冷暖各种给男人往门口撇眼神儿给他招魂,却无奈撼动不了似是中毒颇深的魔障。
“都给我包起来。”
阔绰啊,阔绰,挥金如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最终,在这个专柜的门口,所有的店员都站出来跟提着大包小裹的她俩点头saygoodbye,像是列队欢送一个凯子,当时的情形,十分壮观。
直到走远,冷暖才甩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发飙。
“你有病啊,买这些东西回去给鬼穿呐?”
“先备着,等你怀上了咱俩再来买。”凌犀颇为认真的在说这个问题,冷暖却脑袋迷糊的全是星星。
“等我怀上,这些衣服早就过时了吧!”
“那都不是事儿,你要是真给老子怀上了,到时候,咱买5000件儿,穿一件儿丢一件儿。”
黑线——
黑线——
黑线——
“呵……龙种啊。”
男人的英明睿智在这刻好像全都不见了,竟完全听不出来冷暖是在埋汰他。
“那是必须的,咱俩要是生个孩子,长得像你,个性像我,那肯定是人中之龙啊~”
长的像她,个性像他……
人中之龙?
“是人面兽心吧……”
“嘶!姓冷的,我说你欠揍是吧!”
一个下午,欢声笑闹,鸡飞狗跳,一切都美好的像是真空下的世界,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似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飘渺。
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拎的起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拽离地面。
冷暖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她跟凌犀在一起的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都不能带给她的,是不可抗力的。
逛了一下午街后,又应了冷暖的肚子里的谗虫去街口的大排档吃了烧烤,一人喝了两杯扎啤。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浓墨把夜晚然黑,任意涂抹在月光的周围。
也不知道是烧烤上撒了春药还是扎啤太过助性,两个人才一进门,迫不及待的甩脱了鞋就缠成了一团儿。
凌犀用力的嘬着冷暖,气息急促,受到他的感染,冷暖缠紧他的脖子来热烈的回应着他的索吻。
男人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极为贪婪的去揉搓女人,像是恨不得就把她这么揉进骨血一般。
男人野蛮的撕扯掉了女人的衣服,女人迫不及待的去解男人的裤带,一路撕扯,在楼梯上激烈的做了起来。
男人发狠的进攻,一次一次的攀升到最高点,又一次一次的从头再来,就好像过了今晚他们就再不会有机会如这般纠缠一样,凌犀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疯狂。
冷暖几乎有些麻了,却很快再度他极端猛烈之中沦陷,汹涌的欲望如同潮水一般将两个人席卷而后抛向一片未知的天空,潮退之后——
一片荒芜。
“冷暖,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男人懒懒的躺在女人的小肚子上,拿着她的手指描绘着她平整的小腹轮廓。
冷暖面朝着天花板,静静的躺在地毯上,身上一层汗水还没有消退,她并没有正面回答男人,小手揉着男人浸满汗水却柔软的发丝,声音轻柔的像是叶子上的晨露。
“那咱们生俩吧,男孩儿跟你姓儿,女孩儿跟我姓儿。”
跟她姓?那怎么行。
“那不如你也冠夫姓吧,这样你们娘仨都是我的。”
“好啊……凌冷暖,也挺好听的。”
女人难得的顺从,让男人动容扯过了他头上的她的手放在嘴边儿亲了亲后,又贴在脸上。
“等过一阵子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吧,我找人给你办手续,咱俩去欧洲。”
“欧洲……一定很浪漫吧……”
凌犀从来就不懂什么浪漫,在他看来,旅行去哪儿都一样儿,关键是跟谁一起。
如果是跟冷暖一起,去哪儿都行。
“凌犀,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你觉得哪儿最美啊?”
“希腊吧。”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还凑合,待着不太膈应。”
“听你一形容,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了,一点儿诗意都没有。”
“诶,大老爷们儿作诗跟尿床一样恶心好不好?”凌犀不爽的挤眉弄眼儿后又道,“不过你要是想要一个婚礼,咱俩可以去那儿,那儿我记得有个什么里尼岛的,我在美国上学那会儿不少同学都说那是一个适合山盟海誓的地方。”
山盟海誓……
那是多美的一个地方呢?
“凌犀,明天庭审之后,你能答应我,不管是输是赢,都别再恨我爸么?”
“……嗯。”承诺过后,凌犀像是喃喃自语。
“如果官司输了呢,冷暖,你会恨我么?”
……
冷暖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抱住了凌犀。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现在她有一盏神灯,那么她一定会祈求灯神,请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
两更?……
咳咳……恕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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