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我所发的三十个新品种都已经陆续到货。这样接送零货太麻烦，两件货也得打车跑一趟，费用也增加了不少。我考虑是不是要找一家大型的医药批发公司，从他们那里拿货。不仅能节省时间，也能省下一笔开销。
早上接到张卓的电话，问我今天去不去驾校报名，若是去就过来找我。这厮这两个月串货好像赚了不少银子，一直张罗着买一辆面包车。我明白，他一来是自己用车方便，二来是想让于国伟看一下自己也不差什么。
九点多的时候，张卓也骑着一辆助力车，来到人民医院找我。虽然我还没走完应走的科室，但还是提前结束了临床工作。销售量上不去，弄得自己也有些泄气了。
现在已经入伏，天气燥热难耐。白天零上30多°的高温，让人一动弹就浑身冒汗。柏油路面似乎已经变软，偶尔有洒水车喷洒过水之后，路面才好像恢复了正常。路上不时见到爆胎的机动车辆，以及推着自行车行走的路人。
有一个多星期没有下雨，即使有风吹过，也像四川的红油火锅一样滚烫滚烫的。
我跟着张卓跑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一家名叫腾达驾校的办公楼前。我一停下助力车就问：“市区里不是有好几家驾校，干啥跑这么远的路？”
张卓神神秘秘地说：“这家就是考不及格，也能包过。”
“你听谁说的？可靠吗？”
张卓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彩色纸说：“这上面都写着呢。”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除了写明学员学费，带身份证报名等一些事项。上面果然还写着：腾达驾校郑重承诺，学员通过率百分百。
“这要是一期学不会，下期免费学呢？不也是能过？”我很是怀疑地问道。
“我咋就没想到呢？不行咱们换一家吧。”张卓说。
“换不换的无所谓，我听说两个科目，不花钱都不好过。咱们就这家吧。”
在家的时候，朱文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过一个驾照。
据这厮说，他五岁就会骑自行车，八岁就会开他叔叔的摩托车，十岁就会开农村亲戚家的手扶拖拉机，十二岁就会开他老爹单位的轻型小货车。他一直都自称自己是天才的驾驶员，就是给他一架飞机，也能横跨大西洋，不费吹灰之力的飞到美帝国家。
可就是这种水平，他还做了三期学员。历时一年半，才把驾照拿到了手。
后来，我问他：“还是花银子过的吧？”
这厮说：“不是，是考官见我就烦。”
我给张卓讲了朱文的事儿，张卓也感到头大。
“你那个同学为啥说，给他一架飞机要飞往美帝国家？”张卓很是不解地问道。
“这厮太反动，向往西方的花花世界。羡慕人家房子，土地是自己的，就是挖到珠宝钻石，古董文物也都是自己的。”我说：“这厮就是太抠门，要是舍得花一点银子，哪能那么长时间拿上驾照？”
张卓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同学是有点反动。不过有点意思，都能把考官考烦了。”
我们进了办公楼，在一楼找到了报名处。程序很简单，每个人交了贰仟叁佰大洋的报名费。留下几张身份证复印件就结束了。我们问什么时候学习。报名处的工作人员说要我们等通知。
我这贰仟叁佰大洋，是原想买一台电脑，用来上网查品种发货用。杨丹无聊的时候，也能上网聊聊天，看看电影玩玩游戏。现在看来，也只能等下个月结款再说了。
“何淼，你中午有事儿吗？”张卓问。
“要请我喝酒？改天吧，我还得回去给杨丹做饭。”我说。
前几天张卓和王志强就找我，让我跟他们去喝酒，我就把杨丹小产的事情讲了。我知道，即使我不说，老江也一定会跟他们说。
“杨丹养病也有一个星期了吧？李雪那时候三天就回去上班，我们十天就练活儿了。”张卓说。
我发现他说完话，脸色变得阴郁起来。我想，一定是跟李雪有关系。
人民医院的妇产科的那个老太太说，小产至少要静养半个月，一个月之内不能进行性生活。这厮跟李雪得有多**，七天就过性生活了。
我一想到自己要过上一个月的苦行僧生活，尤其是临床工作还一直没有进展，心里也有些郁闷。我给杨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中午自己做一点东西吃，自己去跟张卓他们喝酒。
杨丹很爽快地答应了。她嘱咐我要少喝酒，不要去歌厅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两天她一直说在家太闷，昨晚还让我陪她去公园里转了转。晚上来公园纳凉的人很多，偶尔会见到卿卿我我的情侣在一起耳鬓厮磨。
杨丹说：“他们是在引诱我们吗？”
我说：“人家是相互勾引，跟咱们有甚关系。”
杨丹说：“看得我心慌慌的。”
我说：“那就不看，眼不见为净。”
杨丹指着草地上的一对情侣说：“我也要像他们那样。”
我看到女孩儿侧身坐在男孩儿的腿上，两个人正在深情的接吻。女孩儿偏胖，男孩儿又偏瘦，女孩儿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男孩儿的大腿上。我的视线正好能看到男孩儿脸部的表情很痛苦，我似乎已经听到了男孩儿腿骨断裂的声音了。
“你看，男孩儿无论多么痛苦，也要装出很幸福的样子。”我说。
杨丹也注意到了这对儿情侣体格上的差距，她咯咯地笑过之后说：“老公，你的话好像另有所指吧？你们文人说话是不是都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相信以杨丹的聪明，一定能听懂我说的话。眼前这个男孩儿所承受的，只不过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我所经历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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