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只闻空气中传来一道刺耳的爆音,刹那间,一柄大剑精准的将一片落叶一分为二。
以单手持着这本应用双手挥动的兵器,剑士的身影,与他的武器相较之下,纤细的不可思议。
“一。“
他不带感情的说着,虽然声音清脆好听,但如利刃一般的语调,使人心生寒意。
银光一闪——刺出,剑尖戳穿了想要叮咬饱满丶鲜美果实的虫子。
“二。“
反手握剑,旋转之後全力挥出——。
“三……“
目标是一颗大树,但是,如此迅疾丶猛烈的一剑,却没有引发任何异象。
剑士将用及肩的头发编成的发髻解开,稍稍盖住了精灵特有的细长尖耳,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气,稍作休息之後便拿起放在地上的剑鞘,将兵器收拾好丶准备离开。
“啪丶啪丶啪……“
另一个人边拍着手丶边靠近他——是一名高挑而成熟丶美丽的女性。
“艾兰里亚姐姐。“
剑士恭敬的说着,虽然这句话说得真心诚意,但因为过分拘谨丶有礼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形式化。
“不错,你的剑术又进步了。“
“如果不是艾兰里亚姐姐你同意参战,让我可以累积经验,再加上凯尔萨斯殿下准许我进入王室读书馆研读剑术相关书籍,我不可能有这种成就。“
“你的努力和天分也不能少。“
艾兰里亚笑了一下,看着这个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崭露璀灿光华的弟弟,从内心深处感到骄傲。
但是,没过多久,忧愁便开始涌上心头。她问:“阿拉席德,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德拉诺吗?“
“我和一个兽人酋长有决斗的约定。“
“你啊,比人类教科书里面的那些骑士丶还有族内的老骨董还死板呢……“
艾兰里亚扶额,但是她亲爱的弟弟——虽然长得过於秀气丶甚至无数女性都会为之嫉妒,但确实是个男性高等精灵无误的阿拉席德.风行者,依然不为所动。
“艾兰里亚姐姐,我确实是一名骑士,而且得到陛下和殿下丶以及人类国王和大领主们的认可。“
“……“
死板过头了,这是艾兰里亚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好吧……明天,我就要带着部队去跟人类会合了,今天你先收拾一下,顺便跟希爾瓦娜斯丶还有凡妮莎道个别吧。“
阿拉席德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然後便回去休息,为明天的出发做好准备。
艾兰里亚在弟弟走了之後叹了口气,然後也跟着离去……突然,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颗大树。
也许是一时兴起,她用随身携带的长弓,对准树射了一箭。
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古木,因为这记强力的箭矢而开始了摇晃,然後——
“轰!“
——轰然倒塌。
“这小子,已经这麽强了啊……“
艾兰里亚看着不知何时段断开的树木,那平滑的断面,让她愣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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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语)胜利或死亡——!!!!!“
宛若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一般,苍老但依然健壮的兽人战士跳入了恶魔之中,带着决死之意志的斧刃,为夥伴们劈出了一条生存的道路。
一只高大的恶魔守卫被他当头一斧劈开大脑,而另一只娇艳的魅魔妄想从精神上干扰这名兽人,却被意志强忍无比的战士一个瞪眼无视。非但法术无效,甚至还遭受了成倍的魔力反噬丶吐血而亡。
“为了部落!杀啊啊啊——!!!!!“
苍老的兽人战士孤身陷阵,杀敌的荣耀丶一族被诅咒的命运解放丶渴求得到战死沙场的战士归宿丶以及在战友面前立下的承诺……种种的信念使他从灵魂丶从兽人那高傲凶悍的血脉深处开始燃烧,爆发出连恶魔也为之胆寒的力量!
“你不是一个人,布洛克斯。“
皓月一般的银光闪过——一只用魔法使自己的身形暂时消逝,最终在从兽人战士背後发动攻击的那一刹那现形的潜行小鬼,被从正中央劈成两半。
“谢了,精灵。“
双目发红,不是因为诅咒丶而是胸膛中那股被激起的彭湃热血……布洛克斯掷出战斧,削掉了一只从上方偷袭精灵剑士——阿拉席德的恶魔脑袋,然後用手接住循弧线轨迹倒飞回来的兵器。
“有趣,凡人。“
庞大的燃烧阴影降临於此,无尽的恐惧威压开始蔓延。
黑暗巨人疯狂而理智的双目燃烧着熊熊的邪能绿焰,他看着两名留下断後的勇士,缓缓开口:“你们,不错……为我效忠,我就留你们的小命。“
“绝不!“
布洛克斯怒吼着回绝,持斧前冲——即使敌人远比自身强大,他也义无反顾!
“(兽人语)胜利或死亡!为了部落!“
阿拉席德看着战友的背影,冷寂的心,似乎也开始热血起来。
“那麽……我就来一回舍命陪君子吧。“
深呼吸,双手握剑——
“(高等精灵萨拉斯语)以逐日者之名!为了达斯雷玛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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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这麽一位强大而高洁的骑士。
他出身於以魔法而闻名的精灵国度,却选择了拿起剑与盾丶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去守护他人。
谦卑——他出身於一个为国家贡献几代人的世家,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傲慢,而是认真而平等的去亲近平民丶出身阶级比他低的战友们,犯错了,也不羞耻於承认。
荣耀——沽名钓誉,可耻;为了利益而抛弃美德,可鄙。没人知道,他的生命究竟是依循着何种理念而活;只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去玷污了骑士这个崇高的称号。
牺牲——对他而言,为了伙伴能够成功脱逃,而孤身一人断後,并不是什麽值得赞许的事,而是必须去做的事。如果自己的死,能够为其他人带来希望的话,那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送死。
英勇——毫不犹豫的向成千上万的大军丶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怪物发起冲锋,或许会被认为是匹夫之勇,但也可以是正视自我的人。他的那份豪情壮志,并不是只在文学中出现的虚言,而是武者一生终极的浪漫。
怜悯——手染无力之人的鲜血,对他而言是种耻辱。他帮助需要帮助的弱者丶绝不残杀失去作战能力的敌人,并非强者丶胜者的傲慢,只是人性中最为光辉耀眼的部分,不能就此消逝。
诚实——他绝不作出任何违背承诺的行为,立下誓约,必然达成。甚至为了完成与一名彼此认可的敌人之间他日再战的约定,而毅然的再次踏上可能无法活着回来的征途。
信仰——每个人的信仰不见得相同。更甚者,即使是同类人,侧重的取向也不见得相同。一场场战斗,在他眼中,都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决,所以他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永远不会抛弃自己所相信的事物。
公正——将仇恨的目标扩散至无关的人身上丶以自身的利益和道德角度去评断他人,是罪,即便每个人难免都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但对他而言,手刃无辜之人丶用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他人的尊严,是种会使骑士之名蒙羞的行为。
我见证了他如何将这八种美德贯彻到底……作为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义务反顾丶无所畏惧丶矢志不渝,他所经过之处,每个人都应当向他致敬;作为一名拥有高贵出身的精灵,他谦冲自牧丶慈悲为怀丶刚正不阿,他所献身之国,每个人都应当以他为荣。
他在生命只是坨粪土不如的废物丶道德只是种低贱无用的垃圾——宛若地狱现世的战场上,讴歌着那永不消逝的骑士灵魂。
他右手握着剑,为斩奸除恶献血。
他左手持着盾,为捍卫正义献身。
阿拉席德.风行者,正如他的姓氏一般,当他来时,他身边缠绕着的风,为这个黑暗丶绝望丶无药可救的扭曲世界,送来了一丝光明的希望。
我从不知晓何为骑士,但是,当我看见阿拉席德的姿态时,我很明确的知道——那,便是真正的骑士应有的姿态!
我的民族,将战死视为最高的荣耀——而你,则让我知道了这世上还有比自己的荣耀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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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风吹,摆动着的营火,如同不远处帐篷内一名苍老兽人的生命一样,岌岌可危。
他手里拿着经过打磨的黑曜石,在一块他趁还有力气时就搬来的大石板上,写下了有关於某人的文字。
“咳丶咳……“
即使曾经健壮过,时间的摧残,仍让这名老战士变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石板上,他咳出来的鲜血,就是最好的佐证。
“战死沙场,是每个兽人毕生追逐的结局……看来……我是……无法……达成了……没有……荣耀……“
“但是……精灵……哈丶哈……“
兽人粗喘着气,他看着一直在帐篷内,默默无言的面向自己的高大盔甲人像——不,那不是毫无生机的摆饰,只是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容易让人误以为盔甲里面没有任何人。
然後,铠甲人形的头盔转向了石板——上的那一摊血,他握紧了手上那把剑,发出了咆哮:
“啊啊啊啊啊——!!!“
四周的树林,被震的树叶掉落了一大半……甚至,长的不够健壮的,被声波震断了躯干。
而动物,更是被震到全身血管丶内脏爆裂的凄惨死去。
然而,这狂乱的吼声,唯独没有伤到老兽人。
老兽人已经失去了过去的那份强悍,但是他,就是没有在这一波由面前穿着铠甲的人引起的灾害中,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精灵……你用行动教会了我,这世上……还有一些东西……比自己的荣耀……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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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啊……凡人。“
身体如同一团吞噬所有光明的阴影,而外围燃烧着绿能邪焰的巨人,站在阿拉席德面前,脚边是无穷无尽丶如同潮水一般的恶魔大军。
阿拉席德浑身是伤,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无所畏惧的站在巨人面前,右手紧握着剑丶左手……曾经如同城墙一般阻挡了无数恶魔攻击的大盾,在萨格拉斯不屑的一击之下,化为碎片;持盾的左手,也随之重伤。
“你的眼睛确实存在着畏惧,你的心灵并非无懈可击……然而你却没有逃跑,为什麽?“
巨人好奇低头,俯视於他而言有如蝼蚁般的阿拉席德,看着他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立在方才就已陷入濒死状态的战友——布洛克斯前,眼神中虽然带着生物本能的害怕,但却坚定无比。
“再怎麽不畏惧死亡,遇到绝对无法赢过的强敌,仍然或多或少有逃跑的冲动。“
“凡人,而你没有。“
“而且……“
巨人刻意散发出去丶意图腐化眼前两名入了他法眼中的强大凡人灵魂的邪能,全都被阿拉席德以魔法吸收了。
邪能中还掺杂着无数咒术,倍化恐惧丶削弱勇气丶催眠……再加上邪能本身就有侵蚀使用者意志的效果,就过往的经验而言,阿拉席德早该成为了巨人手下一头忠诚而狂暴残忍的狗。
“是什麽,在支撑着你?“
“是什麽,赋予你力量?“
“我全都看到了,你在伙伴们回去求援时不告而别,你试着去救援的那个杂碎,如今也即将死去……没有人记得你的贡献,没有人知道你付出了什麽。“
“如今,你早就失去了一切……名誉丶财富……连生命,也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
“我唯一无法掌握的,就是你的自由意志。“
“凡人,告诉我,说了,我就放了你,只会让你身後的那家伙留下。“
“绝……哈……“
阿拉席德单膝跪下了。
“哈丶哈……“
他头盔之下的双目如同血一般的鲜红,口中粗喘着吐出高热的白气,透过盔甲之间的缝隙向外散发。
“终於输了吗?蛆虫,果然还是蛆虫,没有期待的价值……“
巨人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後手中释放了数十丶数百丶乃至数千倍的邪能,加速腐蚀着阿拉席德的灵魂。已经没有玩下去的兴致的他,决定早点结束这一切。
“无聊透顶……“
一秒……十秒……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
“嗯?“
这麽久了,也早该好了才对。
巨人停止释放邪能,看着一动也不动的阿拉席德……这曾经负隅顽抗的凡人所拥有的强韧意志,在他看来,也是令人赞叹。
但是,也被自己给摧毁了。
一并被邪能腐蚀的铠甲丶大剑,上头散发着污秽的紫黑光辉;残留着的过去的天蓝色,如今也变的灰暗丶破败无比。
“那麽,再来是另外一——“
“……“
被’成功’腐化的阿拉席德动了一下,巨人注意到了,不过他只当作是错觉,继续在伸出的手上聚集邪能。
“咿呀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野兽咆哮——
狂暴的波动立刻席卷了这恶魔居住着的诅咒大地,无数的小鬼丶魅魔,甚至是高大凶悍的绿焰炼狱魔丶菁英恶魔守卫,都因这声咆哮而死亡。
在这里——在家乡死亡的他们,不同於出征其他世界时,一旦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
“什麽!?“
巨人聚集的邪能也被震散了,能量反噬导致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凡人,你让我很惊讶……也是最後一次让我惊讶了。“
巨人直接抓住阿拉席德,看着眼前这名即使被巨力束缚,也不安定的扭动着的战士,说:“一次又一次,超乎我的预料范围……所以,这最後一次,我会直接从你灵魂的最深处,完全剥夺你的一切。“
“绝……“
阿拉席德拚尽全力,用最後的理智呼喊出了最後的言语:“绝……“
“认命吧!“
旺盛无比的绿色邪光,笼罩了一切。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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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做’高贵的大人物’?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
从小,我就一直认真的专精於武艺的领域。人们总认为我与大多数在秘法之路上行走的同胞不同,是因为我有了十分明确的志向。
他们总说,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高贵的大人物’……我认为他们说错了。
我还在迷惘。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我选择挥剑丶持盾——即使修习武艺,也与族中常见的双匕首配上一把长弓的游侠背道而驰。
为什麽?
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麽我们高等精灵,只因为生来就有强大的魔法天赋,所以就要迈向追求魔法奥秘的道路吗?
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麽我们高等精灵,只因为若是性格不适合修习魔法,若是参军就一定得加入游侠的队伍吗?
我想应该是的。
无论是专精於施法丶还是迅速而狡捷的进攻,太多丶太多的同胞不明白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只是因为旁人一句’嗯,你适合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就这样做吗?
他们也跟我一样迷惘,只是他们没有发觉丶而我清楚的认知了而已。
我就这样,一百多年的人生都活在迷惘之中……一直到战争爆发为止。
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支叫作兽人的蛮荒异族入侵了艾泽拉斯,为了杀戮丶为了发泄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毁灭冲动,以及……某种我不知道的事物。
我一直单纯的认为兽人只是残暴的怪物,不是盲从於他人的说法,而是我加入了军队丶前往盟友人类的战场後,确实见到了兽人所经之处,几乎什麽都没有带走,只是将在路上拦着他们的一切摧毁而已。
一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那个兽人酋长。
当时,我因为从王都——银月城带兵出发丶前去为人类助战的高等精灵元帅是长姐艾兰里亚的缘故,再加上我自身也因为长年刻苦锻炼的剑术丶独自剿灭数支兽人小队的战功,我很快的就从一名小小的斥侯晋升为军官。
虽然姐姐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分派给我的职责仍然是斥侯,只不过我开始具有一定的指挥权力了。
我的实力丶经验丶功勋如水涨船高般提升,甚至连办公时路经营地的凯尔萨斯殿下,也曾当面赞赏我,并将名匠铸造的锋利佩剑赐予我。
虽然我因为身为斥侯,并不需要太好的武器,并且像是有达斯雷玛.逐日者初代陛下的护佑加身般,遇上的多是些杂兵——能打的兽人通常位阶不会太低——不过,我仍然接下了,毕竟这是王子殿下代表王室颁发的肯定证明。
为了不辜负这份荣耀,我多次向艾兰里亚姐姐提出带队正面迎击兽人的要求,同时我也在一次侦查到兽人营地时,在隐藏於暗处中的部属们的见证下,同时面对数十名兽人丶并在正面对决中将其全数枭首。
最终,我成为了一名百夫长。
虽然是战争时期,并且有艾兰里亚姐姐担心我随军阶提高而随之上生的死亡风险丶故刻意拖延我的升格程序,但我仍然依然以相当快的速度掠取实打实的战功丶升官。
我带的部队有三十五名法师丶四十五名游侠丶二十名用来反制敌方施术者的破法者,这在军队里是很常见的配置。而似乎是为了配合向国内的年轻族群宣传的缘故,我的部下们除了品性合格以外,和我年龄的差距不大。
他们同样是和我有着光辉未来的人们,这让我除了倍感自己深受信任以外,也觉得自己必须背负的责任沉重了起来。
於是,当我们遇见那名兽人酋长——即使在对兽人不甚了解的高等精灵/人类联军中,也赫赫有名的格羅玛什.地狱咆哮丶和他麾下骁勇善战的战歌及其他氏族组成的大军时,为了部下能够安然离去,我用计使他们偏离原先的行军路线丶并趁机独自’逃跑’。也在兽人大军追上他们之前用魔法诱发山崩,阻断了敌人前进的道路丶也阻断了我的退路。
我知道,兽人这个种族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即使高等精灵的寿命,让我早在之前就有比对手多上数倍的时间来学习,然而兽人从血脉丶灵魂深处中提取的力量,使他们不会因死亡之外的事物而停下。
斗志,就是这麽一种神奇的东西。
我知道,我无法活着回去——如果我不留下来牵制,那麽兽人将能在短时间内绕开被阻断的道路追击我的部下。
我畏惧。
我畏惧死亡。
我畏惧无法建立起伟业丶就这样作为一个抛弃部下的懦夫死去。
我畏惧我的死会使那把剑蒙尘。
我畏惧辜负王室的信任丶辜负同胞们的期待。
我畏惧无法见到家人。
我畏惧我的姐姐艾兰里亚,他在接到我的死讯时,会用自责及悔恨的泪水来追悼我。
然而,我更畏惧其他与我无关的事。
我畏惧部下们的死亡。
我畏惧他们的前程被迫断送。
我畏惧他们的名字只能被刻在慰灵碑上丶而不是凯旋时接受夹道民众的热情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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