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儿走近一看,月光下见是九个骷髅头,吓了一跳,颤声道;“黑风清水二十三又、、、、、、又来了。”那少年奇道;“你也知道黑风清水二十三双煞?”徐林儿听完点点头,将当年荒山夜斗,建生师父丧命,以及自己无意中刺死清水二十三的事说了一遍。
述说这段往事时,想到昔日荒山夜斗双尸的诸般情状,心中不寒而栗,语音不断发颤。刺死清水二十三之时,他年纪尚极幼小,但那晚的情景在过可怖,已深深印入小小的脑海之中。
那少年叹道;“那铜尸无恶不作,却原来已死在你手!”
徐林儿道;“我几位师父时时提起黑风双煞,神术鹰师父与梁蒙蒙师父料想铁尸已经死了,何振挺师父却说‘未必,未必!’这九个骷髅头是今天摆在这儿的,那么铁尸果然没、、、、、、没死!”说到这句话时,他忍不住打个寒噤,问道;“你见到她了吗?”
那少年道;“我也刚来不多一会,一上来就见到这堆东西。这么说来,那铁尸定是冲着你几位师父和你来的啦。”
徐林儿道;“她双眼已给何振挺师父打瞎了,咱们不怕她。”
那少年拿起一颗骷髅骨,细细摸了一遍,摇头道;“这人武功听力和判断力当真厉害之极,只怕你几位师父不是她的敌手,再加上我,也胜不了她。”
徐林儿听他说得郑重,心下惊疑,道;“十年前恶斗时,她眼睛不盲,还敌不过我几位师父,现下咱们有八个人。你、、、、、、你当然帮我们的,是不是?”
那少年出了一会神,道;“先前我已琢磨了半响,猜想不透她瞄准和判断怎会如此了得。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她既敢前来寻仇,必是有恃无恐。”徐林儿道;”她干么把骷髅头摆在这里?岂不是让咱们知道之后有了防备?”
那少年道;“料想这是练蒙眼式射击的规矩。多半她想这悬崖高险难上,必定无人到来,哪知阴差阳错,竟教咱们撞见了。”
徐林儿生怕市井英姿这时已找上了几位师父,道;“我这就下去禀告师父。”
那少人道;“好。你说有个好朋友要你传话,最好是避她一避,在想善策,犯不着跟她硬拼。”徐林儿听完答应了,正要溜下崖去,那少年忽然伸臂在他腰里一抱,纵身而起,轻轻落在一块大岩石之后,蹲低了身子。
徐林儿待要发问,嘴巴已被按住,当下伏在地上,不敢作声,从石后露出一对眼睛,注目凝视。
不过多时,悬崖背后一条黑影腾跃而上,月光下长发飞舞,正是铁尸市井英姿。
那崖背比崖前更加陡峭,想来她目不见物,分不出两者的难易。幸而如此,否则江南游击队成员此时都守在崖前,要是她从正面上来,双方一动上手,只怕游击队成员之中已有人遭到她的毒手了。
市井英姿斗然间转过身子,徐林儿吓得忙缩头岩下,过得片刻,才想起她双目已盲,又悄悄探出头来,只见她盘膝坐在自己平素打坐的大石上,做起吐纳功夫来。
徐林儿恍然大悟,才知这呼吸运气,果然便是修息内功,心中对那少年暗暗感激不已。
过了一阵,忽听得市井英姿全身发出格格之声,初时甚为缓慢,后来越来越密,犹如大锅沙炒豆,豆子熟时纷纷爆裂一般。
听声音是发自人身关节,但她身子纹丝不动,全身关节竟能自行作响。徐林儿虽不知这时上乘奇门内功,但也觉得此人功夫实在非同小可。
这声音繁音促节的响了良久,渐渐又由急而慢,终于停息,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左手在腰里一拉一抖,月光下突然飞出烂银也似的一条长蛇来,徐林儿吃了一惊,凝神看时,原来是条极长的银色软鞭。
他师父神术鹰的金龙鞭长不过六尺,市井英姿这条鞭子竟长了七八倍,眼见是四丈有奇。
只见她缓缓转过身来,月光照在她脸上,徐林儿见她容颜仍是颇为秀丽,只是闭住了双目,长发垂肩,一般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之气。
一片寂静之中,但听得她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贼汉子,你在阴世,可也天天念着我吗?”只见她双手执在长鞭中腰,两边各有二丈,一声低笑,舞了起来。
这鞭法却也古怪之极,舞动并不迅捷,并无丝毫破空之声,东边一卷,西边一翻,招招全然出人意料之外,突然间她右手横溜,执住鞭梢,四丈长的鞭子伸将出去,搭住一块大石,卷了起来,这一下灵便确是,有如用手一般。徐林儿正在惊奇,那鞭头甩去了大石,忽然向他头上卷来,月光下看得分明,鞭头装着十多只明晃晃的尖利倒钩。
徐林儿早已执刀在手,眼见鞭到,更不思索,顺手挥刀往鞭头上撩去,突然手臂一麻,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掀倒在地,眼前银光闪动,长鞭的另一端已从头顶缓缓掠过。
徐林儿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如不是这位哥哥相救,这一刀只要撩上了鞭子,我已被长鞭打得脑浆迸裂了。”星系刚才那少年手法敏捷,没发出半点声响,市井英姿并未察觉。
她练了一阵,收鞭回腰,从怀里摸出一大块东西来,摊在地下,用手摸索,想了一会,站起来做了几个姿势,又在那东西上摸索寻思,这般闹了许久,才把那块不知是布是革的东西收入怀里,从悬崖背后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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