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时,见数十人都是穿着日本兵装束的日本兵。
榕树本来敬重江南游击队的为人,只道他们被焦木和尚一时欺蒙,是以说话行事始终留了余地,这时忽见大批日本兵上来,心头怒极,大叫;“焦木和尚,江南游击队,你们居然去搬日寇,还有脸而自居什么为民族而战,爱国之意?”他刚说完,韩大宇怒道;“谁搬日本兵来着?”
那些日本兵正是竹木纯一的侍从。
他们见团长出外良久不归,大家不放心,一路寻到这,又听说江南游击队都在这,生怕团长遇险,是以带上一个中队和一辆装甲车急急赶到。
榕树哼了一声,道;“好啊,好啊!我恕不奉陪了!这件事咱们可没了没完。”说完,手托铜缸,大踏步走向梯口。
何振挺站起身来,叫道;“少爷你可别误会!”榕树边走边道;“我误会?你们是民族的英雄,也是民族的救星,更是爱国的好汉,干么要约日本兵来助掌?”何振挺道;“我们可没有约。”榕树道;“我又不是瞎子!”他说完停住脚看着何振挺。
何振挺为救他人眼睛盲了,生平最忌别人讥讽他这缺陷,铁杖一摆,抢上前去,喝道;“瞎子便怎样?”榕树没向他打话,左手一抬,拍的一掌,打在一名日本兵的顶门上。
那日本兵哼也没哼一声,登时脑浆迸裂而死。
榕树道;“这便是榜样!”袍袖一拂,径自下楼。众多日本兵见打死了同伴,一阵大乱,早有数人托着枪向榕树背后开枪。他头也不回,就似背后生着眼睛,伸手一一拨落。众多日本兵正要冲下,竹木纯一急忙喝住,转身对何振挺道;“这可恶的死小子,各位请过来共饮一杯,商议对付之策如何?”何振挺听得他呼喝日本兵之声,知他是日本兵头脑,喝道;“他妈的,滚开!”
竹木纯一一愕。韩大宇道;“咱大哥叫你滚开!”右肩一耸,正撞在他左胯之上。竹木纯一一个踉跄,退开数步。江南游击队队员和焦木和尚一拥下楼。
韩大宇走在最后,经过竹木纯一身旁时,伸扇又在他肩头一拍,笑道;“你拐带的女子卖掉了吗?卖给我怎样?哈哈,哈哈!”说着急步下楼。
韩大宇先前虽不知竹木纯一的来历,但在客店之中看到他对待江梅的摸样,已知他二人不是夫妇,又听他自夸豪富,便盗了他金银,小作惩戒。此则既知他是日本兵头脑,不再取他的现大洋,哪里还有天理?
竹木纯一伸手往怀里一摸,带出来的十了块现大洋果然又都不冀而飞。
他想这些人个个武功惊人,请那矮胖子去做马术教头之事那也免开尊口了,若再给他们发现江梅娘子竟在自己这里。更是天大的祸事,幸得此刻榕树与游击队误会未释,再不快走,连命也得送在这里。当下赶回客店,事情已办完,带同江梅连夜向北转移,向东北承德而去。
原来,那日榕树杀了汉奸王权道,在梁家村结识徐笑天,黄耀天两人,又将前来追捕的日本兵和当兵的杀得一个不剩,心下畅快,到得杭州后,连日在湖上赏玩风景。
西湖之北的葛岭,乃是北方逃过来的难民营,为中华民族留种的圣地。榕树上午到处巡视察看,下午便在葛岭难民营伙房里寻思,研读救国之策。
这日走过清河坊前,忽见数十名当兵的在街上狼狈经过,衣装破烂,走路一拐一瘸,显见是吃了败仗逃回来的。他心下奇怪,暗想;“此时日本并没有向上海杭州进攻,又没听说左近有盗贼作乱,不知当兵是在哪里吃了亏?”询问街上百姓,众人也都茫然不知。
他好奇之心在起,远远跟随,见众当兵的进了威果第六指挥所的营房。看了一会儿他才离开。
到了夜间,他悄悄摸进指挥所内,抓了一名当兵的出来,托到旁边小巷中喝问。
那当兵的正睡得胡里糊涂,突然利刃加颈,哪敢有丝毫隐瞒,当即把梁家村捉拿徐、黄二人的事都照实说了。榕树不迭声的叫苦,只听那当兵的说,徐笑天已当场格毙,黄耀天身受重伤,不知下落,多半也是不活的了;又说徐黄二人的妻子倒是活捉了来,可是走到半路,不知如何,竟有一队黑衣人冲将出来,胡里糊涂的又打了一仗,当兵的却吃了老大的亏。榕树只听得悲愤无已,但想那小当兵的奉命差遣,实是身不由已,当下也不拿他出气,只问;“你们上官是谁?”那小当兵道;“指挥军官他、、、、、、他、、、、、、姓王、、、、、、官名、、、、、、官名叫作糕波”榕树听完,放了小当兵的,摸到指挥所内去找那王糕波,却是遍寻不获。
次日一早,指挥所前的竿子上高高挂出一颗首级。号令示众。榕树一看,赫然便是新交的朋友徐笑天的头颅,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气恼,心道;“榕树啊榕树,这两位朋友是忠义之后,好意请你饮酒,你却累得他们家破人亡。你若不替他们报仇雪恨,还称得上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到愤恨指出,反手一掌,只把指挥所前的旗杆石打得石屑纷飞。
他好容易守到半夜,爬上长竿,把徐笑天的首级取了下来,奔到西湖边上,挖了一坑,把首级埋了,拜了几拜,不禁洒下泪来,默默祝祷;“我当日答允传授两位后裔的武艺,我生平言出必践,如不将你们的后人调教为英雄人物,他日黄泉之下,再无面目和两位相见。”他默默祈祷完,坐在那。心下盘算,首先要找到那王糕波,杀了他为徐黄两人报仇,然后去救出两人的妻子,安顿于妥善之所,天可怜见生下两个遗腹子来,好给两位好汉留下后代。
他接连两晚暗闯威果第六指挥所,却都未能找到指挥使王糕波。想是此人贪图安逸、不守军纪,不宿在营房之中与兵士们同甘同苦。
第三日辰牌时分,他径到指挥所辕门之处,大声喝道;“王糕波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王糕波为了徐笑天的首级被窃,正在营房中审讯黄耀天的妻子郭子秀,要她招认她丈夫有什么大胆不法的朋友,忽听得营外闹成一片,探头从窗口向外张望,只见一位年轻少年威风凛凛两手提着两名当兵的,横扫直劈,只打得众多当兵的叫苦连天。
军佐一迭连声的喝叫;“打死他!”仓促之际,众多当兵的托起枪对准榕树就就打。榕树抓住两名当兵的前后左右转动着,刹那间,两名当兵的全身像是蜂窝一样,向外流血。王糕波大怒,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榕树喝道;“造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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