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吧,青山派昊纶。”黄冉冉不动声色地钻出他的怀抱,站到朝向楼梯口的位置。
“离水剑,青山昊纶?呵呵,真有意思。”齐凌咬着字,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走到桌边兀自坐下,抬手给自己沏了杯茶,指尖拂过杯沿,像在戏弄那蒸腾的热气。“既然如此,今年本座便应了那珩山论剑。”
“珩山论剑……”黄冉冉眉头纠了纠,这是三年一回的武林盛事,在珩山之巅,一处宽广的裸露原石之上,自成一处极佳的擂台。每每此时,各大门派都会接到武林盟主发出的英雄帖,率门下优秀弟子前去参战,大多教派扬名立万的机会都出自这场盛会。可一般情况,那些隐于江湖或者魔教邪教是不会参加的,前者不屑,后者厌弃繁复规则。
六年前爹爹黄岩带她参加过一次,真是群雄逐鹿,让观者应接不暇。记得那时,她还梳着幼女的双丫髻,坐在爹爹膝上听他指点那些武林高手的变招拆招。念及故人,心口不免有些闷,吸了吸鼻子,拖来一张圆凳坐下。
还没来得及缅怀一把曾经,齐凌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哽得她差点把手里的茶壶扔了出去。
“青山派这类名门正派定是会参加的吧。到时候,断了离水剑,你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你不能杀他!武林盟主会主持大会的公允!”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魄力,一把夺过齐凌手中的杯盏,直视他的眼。
“哈哈哈,小冉冉,你怎么这么可爱。”齐凌抬手覆盖那只中途夺取他杯子的小手,神情暧昧,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温热的茶水,“对招之时刀剑无眼,失手伤人,谁敢妄断对错。你可是忘了?本座为九重门尊主,并非那些循规蹈矩的正派掌门。哈哈哈。”
“你,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昊纶他招你惹你了!”黄冉冉一把甩开他的手,拍案而起,一双杏眼带着一层怒气,身子因为愤懑而略略颤抖。
“若他与你没有婚约,或许本座都不会参加这场无聊的游戏。冉冉,你可得记住了,现在你是我的,谁夺了你,我必要他死无全尸。”他陡然站起,伸手捏住她娇小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那原本含着笑意的桃花眼倏地变得格外骇人,似乎有什么在眼底酝酿,可是始终隔着一层雾,她看不见,只是觉得汗毛倒竖心口狂跳,无法忽视他周身逼人的煞气。
“我说过,在抄录完坤珩诀之前,绝不会离开此地。所以请你放一万个心,不要再乱杀人了。”她往后挪了挪,试着转了转脖子,想要摆脱那样可怖的视线,明明外面是天寒地冻,可此时后心渗出来的冷汗已经将她的内衫打湿得透彻。
“本座原是想要坤珩诀,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
“尊主,北宫门主有要事求见!”楼下,一名小哥朗声高喊。
黄冉冉感觉下巴上的力道撤了去,登时松了口气,泪眼婆娑无比感动地透过轩窗看向楼下,虽然那位小哥,长得……颇为对不起观众,可是在她心里却是佛光万丈,无比辉煌!
“此番我本是有东西给你,待会儿让小欢给你送上来。”在黄冉冉回头的一瞬间,齐凌早已敛去一身煞气。
正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妖孽浅笑,温柔地撩了撩她耳鬓的乱发。之后,便开了窗户,无比矫健地飞身掠过那池残荷,消失在了视线。
“什么人啊真是……本来道是那云泽殿主喜怒无常,如今看来,他是个多么正常的武林高手。”黄冉冉撇了撇嘴,赶紧关上源源灌进寒风的窗口。
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她冷哼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好人,后院的女人都这么凶悍,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明明有洁癖,那晚上还……不觉得恶心吗!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双颊莫名烫了起来,该死的,那可是她初次与男人接吻,没有献给未来的相公,反倒是……哼!黄冉冉咬了咬嘴唇,拉回思绪,不过,比起这个随时会爆发的杀人魔头……他好歹从不草菅人命,说了不杀她,就言出必行,
风这么一吹,那双汗津津的小手,冻得冰凉。
“小姐,尊主没有为难你吧。”小欢即刻上了楼,手里还捧着一个紫檀木雕绘的匣子。
“为难我是没有……”她撅着嘴,恹答答地趴在桌上,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这种随时心脏病突发的生活才是个头。
“奴婢也猜肯定没有。尊主还特地给您带过来礼物呢。您看,这匣子多漂亮,里边装的一定是好东西。”
“哎呦,小欢你快放下,别是什么暗器!”黄冉冉嫌弃地把那个匣子远远丢了出去,它不圆润地滚了两圈,摔开了盖子。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嘛,明明是一块很漂亮的红玉啊。”小欢连忙上前,把那匣子放到了桌上,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流光溢彩的暗红色圆玉,外边雕琢成了月宫丹桂图,里边的玉兔、嫦娥神态栩栩。她见过好东西,可这种质地的红玉却是从未见过,忍不住伸手,触了一下,却没有预想的冰凉,反倒是溢着丝丝暖气,摸上去暖和极了。
仔细一看,才发觉中间那块红色的与外边的红玉不同,里边是一块暖玉,球型的,打磨得非常细致。冬日里握在手中,十指就不会感到冰凉了。说这件宝贝价值连城,毫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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