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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位乡村老师(1 / 1)

从到宁静村的第三天开始,龙祥等人就开始在宁静村的私塾老宅子里办公了,办公桌都是村民的巧工做出来的,很合适,尺寸什么的都正好,简易的办公桌,还有木头板凳,总计木匠村民做了一个礼拜的活计。龙翔等人选了件最小的厢房,靠近茅屋的一间,尽量把空间留给孩子们。孩子的书桌板凳,也紧锣密鼓地赶工中,后来增加了一个木匠师傅,但只是半天的工夫,而且他们在这做事,都算工分的,因为田间没空做了。八九月份,田间一样忙得很。村里村外到处都是小屁孩们的嬉闹声,而且家长们都要下田劳作,挣工分,没人管这些孩子们,大点的也下田做农活了,十岁以下最让大家头疼,喜欢玩水,上个礼拜,隔壁村庄就有个娃掉水里淹死了,大人们哭得可伤心了。村支书大爷很伤心,在家里吧呐吧呐烟管,唉声叹气,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求大家一定要尽快开学,把那些小屁孩全都叫到学校里待着。

木匠师傅们及瓦匠师傅们忙碌了十来天,终于所有设备齐全,孩子读书用的课桌板凳都有了。山里伐了好几颗大树,才有了这可以容纳六十人左右的规模。这个周一早上七点左右,学校门开了,四个村子里的孩子陆续由大人们牵着送了过来。全都是衣服不整齐,破破烂烂的,很多孩子脸上都脏兮兮的,早上没洗。女孩子头发都乱糟糟的,像鸟窝。有的女孩子鼻子上还流着哈喇子。

李云把所有孩子挨个领到厕所里面整理了一番,李云是个很细心的男孩,会给女孩子梳辫子,把领来的二十多个孩子,两个小时内整理清爽了。每个都是清新整洁干净的娃娃安静坐在各自的课桌上,三个老师全都站在黑板面前,对所有孩子们做了仔细介绍。

“同学们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位老师负责分别教你们语文、数学、音乐及其他。我姓龙,单名祥字。也是暂时这里的教学主任。我负责教大家语文,每位孩子都是好孩子,学校规定每天早上七点半开始自习朗诵,半个小时,由李云老师负责,具体他会告知大家。同时,我们学校制定了简单的校规,明天在课堂上会讲解给大家听。每天我们上四节课,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每节课四十五分钟,中间休息十五分钟。上午另外还有两节课是自习和做作业时间,所有布置的作业,当堂完成。上午语文数学,下午数学音乐或美术。一周后再换一次。在早上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朗诵背诵时间,有要背诵的部分,大家要抓紧早上完成。

很多小朋友都不认识字,我们从今天开始都要相互努力学习,我们三位老师会努力教,你们可要努力学习啊!你们的父母都很希望你们会读书写字。而且读书写字了,以后才能更方便生活工作,而且工作的种类可以有更多种的选择。你们的爸爸妈妈因为不识字只能选择一种工作,可如果你们努力识字读书了,就可以多些选择,不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方面。知识就是力量是一位伟人说的。我们给大家准备的简易课本,这两天就会好,到时发给大家。”

龙祥大致介绍完了,李渊开始介绍自己。

“同学们好,我们今天只能简单介绍了我们每位老师,以后学习当中,你们会慢慢认识到我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大家开始先进入学习的状态。还有你们每位同学都有名字的吗?是不是可以现在告诉老师啊?”

李渊好不容易昨晚练习了两个小时,介绍的稿子写了满满一张的字却一个字没想起来,突然变得非常简单的开场白和非常简单的结束。他看到了下面坐着的都是非常天真的天使在看着他们三个人。孩子们的眼神里除了单纯就是洁白,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想要知道所有关乎这个世界的一切。他突然哽咽在喉,无语了。他看到了国家的希望,看到了未来的存在,他不希望他们这群孩子知道任何不美好的部分,他只希望他们生活在单纯的童话里。

李云有点紧张,略微地攥了攥手,在那里预备,可又有点怯场。主要是家庭的变迁,及父亲的事情在他的幼小心灵上总划了一道口子,有时会复发。他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始介绍自己。他大声地张开了自己的喉咙,他始终说话都是声音微弱,在学校在家里都是如此。他害怕吓着了地上的蚂蚱。此时,他竭力要嘶喊出来,特别是他的名字。

“我是李云老师,我姓李,木子李上面是“木头”的“木”,下面一个“孩子”的子。单名“云彩”的“云”,云彩你们都看见过吧?就是我们头抬起来,一朵朵白云,像棉花一般软软,白白的。同学们都见过小树吧?小树苗长大了,就成材了。看看你们用的课桌还有板凳,都是木匠师傅们辛苦了一个礼拜给大家做出来的。你们说漂亮不漂亮啊?”

孩子们很爽朗地回应:“漂亮。”

“孩子们,那我们要不要感谢所有的木匠叔叔伯伯们啊?”

“要”

孩子们异口同声,齐刷刷地响亮地声音,连远处的山都听见了。

“好啊!同学们,我们要感谢叔叔伯伯们辛苦地劳作,那从今天以后,我们要不要爱惜我们的课桌和板凳啊?”

“要”

这些孩子们的响声让外面的父母们都脸上堆满了笑容。在家里这些孩子非常顽皮,很难带,可到了学校,他们那么懂事了。父母们在外面都站了三个小时了。因为今天开学,村支书给全村人放假了,都当是头等大事来做。没有开学仪式,却是让所有父母都把孩子亲自送到学校来,隔壁村的明天再来。今天来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娃,后天十岁以上的孩子开始来报到。村支书和龙祥等人商量的是,只要是愿意来上学的孩子,一律招收。年龄最上限是十八岁。十八岁以上的村民如果想要识字,学校三个月后,开夜课。村里的劳动力有限,如果年龄不限都来上课识字了,没人下田干活了。村支书之前就了解过,十八岁以下的壮年只有三个人,大家讨论后,决定让他们开始上学识字,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发展。龙祥等人也只有十八九岁,三个人都是这个年龄,李云最小,十七岁,花季的年龄。

村支书一直坐在课堂外面的板凳上抽着烟,一声不吭,一直耳朵竖起来听。听到这里,村支书脸上也笑了。开始叫上几个队长,讨论田间的事情。其他的那些娃娃们的父母,继续三三两两在那里交头接耳。

“同学们,你们都是非常可爱的好孩子,我们三位老师非常荣幸能够有机会来教你们识字读书,及所有知识。我们三位老师虽然来自城市里面,可我们也是刚毕业,我们会竭尽所能把我们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们每位同学。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彼此配合彼此学习。你们说好不好啊?”

“好。”

孩子们的声音响亮得教堂的屋顶上的瓦片都听见了,树上的知了也听见了,田间的青蛙也听见了。所有孩子都很安静地听李云介绍,听完都非常认真地回应。他们很稀奇见到城里来的叔叔们,而且对于城市里是怎么样的,他们很好奇。在他们的心里,这三位老师是外太空来的。或者是天上来的,或者是从山那边来的。他们的脑海里,龙祥三个人被神话了。

“同学们,既然现在我们三位老师首先做了自我介绍,那请每位同学也上到台上来,把自己介绍个我们每个人,你们说好不好啊?”

下面开始沉默了,村里的孩子都比较怯生。听到要自己上台去介绍自己,他们心里有点犯怵。李云开始鼓励那些娃娃。

“你们都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朋友,叔叔们小的时候,跟你们一样,害怕告诉生人自己的名字,可后来呢?叔叔发现做人要勇敢点才可以,特别是男孩子们。我们长大后要保护妈妈保护身边的家人,我们必须要勇敢,我们有可能还要保护我们的祖国,我们必须要勇敢。一个人最重要的品格就是勇敢,那请问究竟是什么?你们中的谁可以告诉叔叔吗?”

“勇敢是打死一条蛇。”一个孩子站起来说。

“勇敢是下雨的时候,还敢打伞在外面走路。”

“勇敢是晚上去田间找妈妈回来。”

……

孩子们踊跃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孩子。李云觉得他们实在太可爱了。他听到陆续娃娃们的发言,他在想如何让他们来介绍自己?龙祥和李渊站在讲台上,有点累,走到了教室旁边搬了凳子,坐在门口靠近的地方。他们俩突然发现李云这个平时不吱声的瘦弱男孩,怎么突然一下子在他们面前长大了?他们心里的激情被点燃了。这就是成年人,是老师!他们内心的脆弱被击退了,都是士气高涨的高尚老师,他们是孩子们的心灵导师,是孩子们前面路上的一盏微弱的灯,尽管风浪大,也要坚持这点光和热。

“你们是我们村非常了不起的接班人,是我们国家非常了不起的接班人。那我们每天上课是不是要点名?不能这个那个同学称呼你们,对吧?从现在开始,你们挨个自我介绍你们的名字,你们可以就站在座位上介绍自己。或者上到讲台来,都可以。老师会把你们的名字写在黑板上,你们可以在脑海里先记住。从明天开始,我们会教大家拼音,识字,写字。再过段时间呢,你们就会写你们自己的名字了。”

“嗯,好。”

孩子们起起落落地回应着李云。接下来,李云根据孩子们的自我介绍,把他们各自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然后要重复好几次,一笔一划描好几次,加强孩子们的记忆,也加强了龙祥等人对这群孩子们的记忆,这样每天早上点名就开始有方向了。为人师多么庄严和责任重大的事情。这被时代画上的符号,刚开始,几个年轻人的心理上接受不了如此重任。可看到这些天使般的孩子,他们的激情由衷地被点燃,着了。李云从父亲李世民身上继承的文人血液,在这个讲台上迸发出了力量来。责任,伟大崇高的理想,或许不再是回到那虚无、混乱的城市里,而是在这里教这些孩子们识字、读书、识理,帮助他们有机会接受基本知识,更好地理解世界,追求他们心中的美好。

最坏的时代,往往也是最好的时代,很多本来只是沧海一栗的小人物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龙祥这样的几个城市里的孩子,成为这宁静村甘为孺子牛的教书先生。在释放青春的年代里,他们各自有不同的抒写表达方式。不能不说,是时代的作品。我们每个人都是所在时代里,上帝的一件作品。不同的年代,雨季的故事不同,花季的故事不同,但各有各的精彩。一个善良的人,在脆弱的岁月里显得更加刚强;相反,一个邪恶的人,在无完善监管的年代里,会尽量彰显其恶的部分。龙祥等人是善良的孩子,他们在这样贫瘠的宁静村,找到自我的怜悯的力量,及发挥人性所有美好光辉的力量。他们的爱心,他们的责任心,在看到这群淳朴的老人孩子们后,彻底被火烧了起来,他们三个人希望星星火源可以烧起邻近四个村庄人们的求知**,他们希望他们每个人都会自己写自己的名字,读书,读报;他们希望他们每个人都会写下自己的工分,而不需要别人帮忙。

简单的理想,在复杂的年代,人们才有可能通向幸福的里程。龙祥等人的理想是非常务实的简单的。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开始踏实地生活在宁静村了,没有其他非常复杂的**交织。他们帮很多没有名字的孩子们起了新的名字,没有周末,没有休息日。

然,日子在如此繁忙的平淡中飞快消逝了。每天龙祥等人看着孩子们可爱天真的笑脸,心里满是蜜般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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