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搭好了,你进去睡吧。”他把我推进了帐篷,还用睡袋挡着脸,不敢让我看他的表情。
我被他推进了帐篷,他拉上了帐篷的拉链,然后静静的坐在了帐篷边上,靠着那块大石头。
那车上没有打火机,我们的手机也早都调到了省电模式,时刻等待信号君的降临,于是,我们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但是,适应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她既可以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杀死甘于平静的生命,又可以让熊猫通过习惯素食,挨过成千上万五种挨不过的灾难,活到21世纪。
我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朦胧的月色里,我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的身体,他就坐在我的身边,很近很近,我几乎只要用力的按一下这帐篷布,就可以触碰到他的温度。
他双腿在身子前面搭出了一个菱形,两条边与地面形成一个垂直的切面,另外两条边瘫软的贴在地面,和那弓起的腰背搭配的十分和谐,散发着刺鼻的颓唐之气。
我在他身后轻轻的推了一下,隔着帐篷布。他反应迟缓的好久才回过头,“啊?怎么了?”他轻轻的问,头只回了一半。
我见他爱理不理,就只好把自己的外套丢了出去,不再说什么。
第一个晚上就这样,夜深的时候,他睡着了,身体离帐篷很近很近,我就凑了过去,天亮的时候,我们身后夹着的帐篷布已经是温热的了,这样背靠背取暖的感觉真好,即便你不愿意进来,但是我们还是簇在一起暖暖的。
我想想身后那这个比我还小两个月的纯粹的孩子,就一阵又一阵的心疼,心疼的不想离开他一寸。
于是,那个晚上,他在外面守夜却睡了一夜,我在里面取暖却彻夜未眠。
第二天的清晨,他微微一动,站起了身,回过头看帐篷,我赶紧装作熟睡的样子,斜躺在睡袋上。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他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把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也不看我,就继续装睡,心里难免有些委屈,人家默默的陪了你一夜,早上起来就冷冰冰的,还披着我的衣服呢。
“还装?”他说着好像是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得到那属于男子的有力的呼吸。
我又微微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在距离我自己的瞳孔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硕大的瞳孔。
“啊!”我吓得坐起身,一个猛子就撞到了他的头。
“哎呦!”我揉了又揉额头,抱歉的看着他。
他随即松开自己的额头,又拉开我的手,看了看我的额头,勉强的笑了笑,“十七岁的第一天,刚一睁眼就撞到了。”他唯唯诺诺的说着,好像是在抱怨自己的命运一般,又帮我轻轻的揉了揉。
我拉住他的手,“十七岁的第一天,一睁眼,就是你。”我笑容满满,他把我搂入怀里。
“等到你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一直到你八十岁,一百岁,每个第一天睁开眼睛都一定是我。”他的笑容中艰难的苦涩里又添了几分坚定的温暖。
那个清晨我们紧紧相拥,却只占用了那漫长白天的百分之一。这一天太长了,我们的手机一直都没有信号。
也不知道哪个天才发明的句子,“脚比路长。”我真想对着苍天大地狠狠的祷告祈福,“管哪个神圣仙子,赐予我力量吧,给我一双比回家的路还长的脚吧!”我36码的脚实在太短了。
“走不动了。”我在夜幕降临的前一秒,坐在地上任性的对染冉说。
“再走一会儿吧,可能很快我们就能走出这片荒地了,GPS也说不远了。”他摆弄着手机说。
“GPS有没有说,咱们今天晚上能不能走出去啊?”我揉着脚问。
“这……好像……够呛了吧!”他看了看天。
“那咱们要不还是明天再走吧。”我脱掉了两只鞋,脚踝上的瘀伤露了出来。
“你怎么受伤了?”他紧张的蹲在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脚踝。
其实那伤并不是很疼,要不然我也不能坚持这么久,但是为了歇一会,还是要努力撒撒娇的,“就是往上爬的时候啊!好疼的,还走了这么久,再不休息就真的……哎呀!”我坐在地上佯装疼痛不止。
“可是……”他看了看远方,“咱们可能快到有信号的地方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就一口粗气喘下去,“我背你!”
说话间,他就不顾我的反对,硬生生的把我背上了背。这小小的身体还真是让人心疼,瘦瘦的还没长开的样子,哪里是干体力活的人。
“好啦!还是把我放下,我能走的。”我心软的只好招了。
“那怎么行,伤的这么厉害,再走下去会恶化的。”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断的一节一节的。
“看你累的,我真的可以走,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没怎么样的。”我说着在他背上一通的挣扎,然后跳到了地上。
他愣愣的看着我,“你可以吗?”
我只好傻里傻气的在原地跳了两下,下巴一抬,示意他我好的不得了,“走吧!”
“那好吧!”他跟在我后面,又开始专心的研究起地图。
我不开心的往前走,也不回头理他,心里的感觉坏透了,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人家黑眼圈这么重都看不见的吗?跳一跳就以为我的脚好了,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呢。
我正在心里抱怨他的不懂事,他就好像知道了我的心事儿一般,凑到了我的跟前,“还是我背你吧!”他说的小心翼翼。
“不要!”我从喉咙口挤出。
“那我就抱你。”他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个公主抱,我的双脚就离了地。
“脚明明都没好么,这么心疼我啊?”他用一种迷离的眼光看着我,我莫名的心里也是一阵的小鹿乱撞,低着头,嘴唇不知道咬出了多少小伤口。
他走了一段后,把我放到了一块松软的草地上,“嘴巴怎么了”他轻轻的问。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一团红晕才下嘴角又上眉梢。他轻轻的吻上我的唇,开始就只是亲吻,我们真的只是想要休息一下,顺便甜一甜嘴巴而已,可是奈何夜美情深,两张嘴的亲吻缠绵成了两个肉体的狂欢,我们的灵魂缠绕在了一起,在这个只有最纯粹奔放的天地鸟兽的世界里,我们自由的像亚当夏娃一般。
痛楚与欢乐紧密缠绕,他取下了那抹天赐与我的最纯洁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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