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馆——
入夜的司雨馆,早就习惯了撤去所有侍女。
现下馆外静的连树叶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清晰可辨,在这里笼罩着数到龙息结界的司雨馆外,一个周身密布银光的人影矗立,他手中的水晶剑鞘时不时扭转着水色的光辉。
他一步一步的踩过那本会因为外人进入而发出声响的龙息结界,此刻却形同虚设毫无动静。人影轻松的进入内殿,迂回着走在司雨馆的小径上,感受着脚下晶莹的墨玉石子路透着冰凉的触感。
“原来这数年来,妹妹每次养剑返回冰封阁的疲惫竟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那把比雪月凌华逊色千百倍的雷帝之剑居然占据了妹妹大把的灵力。”脑海中多年来的记忆拼凑,让凌风眼中不断侵入鲜红的血丝。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司雨馆内殿唯一点着温暖烛火的房间,倚在红木的廊柱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辗转的沉重的脚步声与门前徘徊的投影,似乎思索着什么,时而冲到门前又立刻转身回去。
事实上渊珀早就得到了自己家族长老的回禀,依照目前的局势他要唤醒自己的灵力必须以凌蝶为活祭贡献给应龙,否则在他这一代蚩尤一族便能轻而易举的战胜自己。
一阵内心的抉择让渊珀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可正当他走到门前准备开门时,雪月凌华的利刃破门而入,直击他的喉咙。他本能的抬起右手挡在喉咙前,却不想虽然保住了性命,手臂却划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凌风也从门外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击未能得手,他再次挥起致命的锋芒,对还没来得及看清局势的渊珀发起又一道攻击。
渊珀苦于手中没有武器,拼命的在凌风的剑花之下躲闪着。他明白凌风为什么会如此对他,可这痛下杀手、招招致命却是他始料未及。光滑的墙壁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剑孔,局势对渊珀来说绝对是负数,他只能仓皇躲闪,捂住自己流血的手,在凌风的剑气下拼命向放置有雷帝的内室跑去。
看着眼前渊珀跌撞的逃窜,凌风脸上露出了滑稽的笑。他如今冷酷阴沉,好似一个嗜杀成性的人,如猫捉老鼠一样的在渊珀身后追赶着他。早就不再是原先那个对妹妹温和,对他人冷漠却不难相处的凌风了。
“想要拿到雷帝!阳渊珀你当本少主是傻子吗?”他一道一道的剑气打在前方躲藏的渊珀周围,引发墙壁的爆碎坍塌,几欲将渊珀困在废墟之中。
庆幸的是,回廊中一块巨大的天花板崩塌了下来,挡在了渊珀与凌风中间。渊珀这才得以喘息,他匆忙的退后了几步,对着对面的凌风大声喊道:“凌风,你到底想怎么样!与我动手你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回答他的是凌风斜斜翻转出的一道更强的剑气,带着飞沙走石将阻挡去路的石板劈裂成两半,而石板后面已经不见了渊珀的踪影。
凌风几步走上前去,用手指抹了抹留在地上的那摊血迹。
“好处?本少主只是看不上你的命,并不求什么好处!”他贪婪的舔舐了一口指间粘稠的血浆,温热而腥甜。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尝过血的滋味了……
“无谓的抵抗!”凌风的武技就好似一把双刃剑,越是动用强力,便越是反受其害。面前一地的狼藉与手中握紧的雪月凌华形成了正比,太久没有如此动武的手早就浸出了血渍,染在剑柄的纱布上。
不过相比凌风,渊珀更不容易。他正匆忙游走在一片混乱的应龙殿内,寻找着废墟中通向放剑房间的道路。以往几步便可以到达的侍剑厅,现在只能另寻他路,身后还有不断追赶自己的剑气。更让渊珀头疼的事,凌风已经在整个应龙殿内布下层层感应结界,一时半刻外面发现殿内动静的人也闯不进来。
就在他成功摸进雷帝所在的房间时,破碎的木屑带着一道闪亮的剑锋又一次向他迎面砸来。不过凌风还是没有得手,剑锋冲出房间的霎那,渊珀便一个屈身借力闪入房间之中。电光石火直接拿起雷帝,稳稳地接下了凌风回身的狠狠一击。
渊珀拿到雷帝之剑,凌风近攻自然占不到便宜,外部的结界还在消耗着自己的灵力。他索性一个回弹与渊珀拉开了距离。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渊珀刚开始只当凌风是来泄愤,可如今看来凌风只怕是来杀人灭口的。现在他有雷帝在手,不由自信了许多,至少他已经敢挥剑指着对面的凌风了。
“哼!不过是伏羲座下的几条小虫居然敢来指点我共工族的家务事!”凌风显然被渊珀的话激怒,他将剑举至齐耳,收拢灵力。
渊珀只觉得剑锋之上回旋着呼啸的剑气,好像想要一击震碎雷帝一般。
“……”凌风摆出这样的架势,渊珀也不敢再拿剑指向他。他立刻松开受伤的右手背于身后,试图在这个两人对峙的时候,搜索身后画轴里止血的药剂。画轴的隔间里空空如也,渊珀不由得一阵心虚,手中的剑也压低下来。
失血过多的他,现在只能等待凌风主动出手,才能趁其不备从下方攻击,分散凌风的视线了。
“就这样想挡住雪月凌华!哼,只怪阳舞死的太早了!”渊珀这些小动作在凌风眼里只是小孩子把戏一样。他懒得与渊珀计较,只当是留给他一个死的明白的时间。那画轴后面早就是一片废墟,其实在他先一步到达房间的同时,就已经将隔间伤药尽数砸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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