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脑子有病了？你都这样了，儿子！”银月啜泣着。
“你知不知道太监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知道？太监不就是皇宫里那些被阉割了的男人吗？代表人物不就是李莲英吗？我大学本科毕业，怎么能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说罢擦了一把眼睛，眼珠子就又盯住了博闻的下体。
“我问你，太监是不是下面没有东西？”博闻也看了一眼自己的下体。
“对呀，太监的那个东西进宫时就被阉割掉了，但是儿子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说你是太监？你的那个东西我从来也没、、、、、、”
“你是不是想说你从来也没给我阉割掉？”博闻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来。
“艾麦儿子，我怎么能是那个意思？我保护还来不及呢！”
见博闻虽然虎着脸，瞪着眼，却难掩好奇心，一副很想知道小时他妈是怎样保护他那个东西的样子，银月又道：“我记得小时候你的那个东西长得不大点儿，”拿手比量了一下，“全都缩在肉里面。把我和你爸急的，带你到医院去，挂的还是专家号。结果那个专家一看，说、、、、、、”
见儿子少有的专注和听话，银月顿了一下。
“专家说什么？”
“专家说你是胖的！”
博闻松了口气。
银月告诉博闻，当时她还打了个比喻，说这种现象是不是就像母鸡吃油光腚，不下蛋了一样？那位专家点头称是。最后又让他们不用担心，说孩子长大后自然而然就长出来了。
说到这里，银月又看了一眼博闻的下体，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后来你人一点点长大了，我看你那个东西也确实就长出来了，所以也就没再关心了。谁想到，”银月又哽咽起来，“你那东西什么时候又缩回去了！”
“你脑残！”博闻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裆部。
“不是我说你，儿子，现在是什么社会？你怎么还那么封建？现在电视上什么看不到？大街上什么看不到？女的都不怕，你一个大小伙子怕什么？你、、、、、、”
“你闭嘴！”博闻咬住嘴唇不让笑跑出来，“妈你能不能不贱？”
“古有不怕死的谏官，今就有死不怕的谏妈！还有不怕开水汤的死猪！”银月斩钉截铁道，“原则的问题妈不能闭嘴。妈要是闭嘴，妈就是对你不负责任！”
“妈我问你，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当妈的眼珠子又看定了儿子的眼睛，催促儿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不是你说我打爹骂娘，说我现在已经有了骂娘了，往下还要打爹？”博闻带着点愠怒向他妈求证。
“可是打爹和太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银月火急火撩道，“一点儿也没有呀！”
“妈你别装幼稚好不好？”
“妈怎么装幼稚了？妈就是再幼稚，也幼稚不到把你爸爸和太监扯到一起啊，艾牙我的麦牙！”
博闻见他妈是真的不懂，于是先看了一眼自己的下体，然后又问他妈：“太监是不是下面没有了？”
“是啊！太监是下面没有了！”银月楞了一下，突然醒悟，“艾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可能再有打爹的行为了？”
“你以为？”
“艾麦博闻，亏你想得出来。这个比喻太有创意了！”
“你以为？”
“艾麦，这是不是又是网上说的？”
“你以为？”
“你别光你以为你以为的，能不能说具体点儿？”
“网上现在主要是指写文章。比如一篇文章，”博闻正经起来，“光写个开头，没有下文了，网上就说这篇文章太监了。”
“艾麦，”银月感叹着，“现在网上这语言，真是不得了，太精彩了！”
“网上聪明人多了，哪像你，一天到晚死逼样！”
“艾麦博闻，不是我说上网不好，你看你现在说话多下流，又是我靠又是死逼的，以前哪听到你说过这种话？”
“你是不是又听歪了？我说的死是死活的死，你听成什么了？”
“我一点也没听错，就是死活的死，关键是后一个字！”
“后一个字？”博闻皱起眉头，“后一个字是逼，逼迫的逼。你听成什么了？”
“啊？逼迫的逼？”银月眨眨眼睛，“你说的死逼，意思就是往死里逼迫你？”
“你以为？”博闻又火了，“你以为你不是往死里逼迫我，你还让我往好里活啊？”
“艾麦，真没想到是这样两个字眼，这简化的，不看字面，真理解不了。”银月感慨着，“死逼，这在过去是最难听的骂人话了。现在经过网上这么一谐音，麦，化腐朽为神奇！”
“网上是化腐朽为神奇，你是化神奇为腐朽！”
银月突然往儿子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你要妈化腐朽为神奇，你就把那个冯果果娶来家！”
把博闻吓了一跳：“妈你开什么玩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怎么叫开玩笑？”
博闻好好看了看他妈，然后认真地问他妈，让他娶冯果果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他的幸福？
“当然是为了你的幸福啦！你又不是我亲儿子，我、、、、、、”
博闻大惊失色：“啊？妈你说什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又不是我，”银月摇摇头，“艾麦博闻，你看妈老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今后你真的不能再依赖妈了！”说着故意咧开嘴巴，把少了两颗牙齿的地方露出来。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把藏在里面的白头发露出来。
博闻切一声：“我晕，什么时候学会行为艺术了！”
看到博闻又做出要走的样子，银月一把拉住他，然后语重心长道：“博闻啊，妈今天要跟你说的这番话，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指数啊。艾麦！”
其实博闻也正在为冯果果的事情纠结。冯果果父亲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可见绝非一般的富豪。穷小子娶了富豪女儿一步登天的事情过去也听说过，却都只当听了个传说。而现在这种传说只要他稍加努力，马上就会变成现实。
但是，婚姻大事，关乎一生一世的爱。在博闻正统的婚姻观中，婚姻这颗果子一生只能吃一颗。令他担心的是，如果他吃了冯果果这一颗后，再遇到他心中一直希冀的那只果子怎么办？他还能够去品尝吗？而一旦品尝了，那他的良心和道德，还有他的初恋，还能再回到伊甸园去吗？
博闻觉得自己无法承担这样一种后果。
银月见博闻伸长了脖子，洗耳恭听，心中不免小有得意：“博闻，这话也只有妈这种水平的人才能说出来。妈要告诉你的是，要是娶了冯果果这样的女孩子，你就等于一下子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你今后的事业发展就有了雄厚的基础，你的起点就高了，你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银月一口气道。
“妈我问你，你有没有搞错？还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以为我是搞科学吗？”博闻不屑地看着他妈。
“搞科学允许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搞实业为什么就不能允许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你懂马太效应吗？你懂滚雪球的道理吗？艾麦！”
博闻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但仍然嘴硬：“这些事情我都比你懂。但是你以为有钱就能幸福吗？”
“艾麦博闻，你就是赵括谈兵。妈这一辈子也许没有经验，只有教训。但妈认为教训比经验更宝贵。你听谁说过血的经验？不都是血的教训吗？”银月伸出两手，颠簸了几下，“就是说，教训都是带血的啊！”
“带血个屁！”博闻顶撞他妈，“你写的诗也带血！”
“我希望你以后说话文明一点，尤其在我们进行学术探讨的时候！”
博闻哈哈大笑：“我靠！学术探讨，妈，我说你这是在谋划人家财产好不好？”
“艾麦博闻，妈可不是这个意思。妈的意思是既不能什么都按写的做，那就成了书呆子。也不能一点也不按写的做，那就丧失了节操。”
“你就圆吧！我靠，还节操！”博闻一声冷笑，“我看你那节操早就碎了一地！”
“艾麦博闻，你可委屈死妈了！”银月想起最近从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只要还在读书的人，就不会彻底堕落。彻底堕落的人是不读书的，为自己辩解道，“妈不但是一个读书人，还是一个写书人。所以，博闻，你要相信，像妈这种人是永远不会彻底堕落的！”
博闻问银月看过《本能》这本书吗？银月表示没看过。于是博闻又道：“你知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就是按照自己写的书来杀人的？”
“艾麦博闻，你怎么能拿妈和那种杀人犯相提并论？告诉你，妈是有底线的！”银月满腹委屈道，“无论何时何地，妈的这个底线都不能突破！”
“你的底线就是我是为你好！”
“对，我就是为你好！”银月斩钉截铁地回答儿子，“为了儿子，妈不但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积德行善!”
博闻更是血脉贲张：“要娶你娶，反正我是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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