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客人,林宸轩满身疲惫与红着眼圈的任父道别,两个男人具是无语哽咽。林宸轩开着车在街上闲逛,只觉此刻云层低矮,满城景色荒凉凄寒,几乎末日的风光一帧帧闪过,过往记忆如大片苍白的云彩被冷风吹回脑海。
还是那场相亲宴,饭后,他礼节性地开车送她回家。本想说,我们以结婚为前提相处看看。可刚拉好手刹,她就急忙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冲向一个站在树荫下男人的怀抱。说是男孩也可以,清爽干净的学生模样,面露不满,充满敌意又不屑地蔑视着车内的男人。
任菲菲摇晃着男孩的胳膊,撒娇让他不要生气,她甚至都没能礼貌地和相亲对象说声再见就被男孩牵着手拽走了。
林宸轩坐在车里苦笑,原来她是被迫相亲。
“嘀”一声刺耳的车笛,一条邪恶的念头毒蛇般钻进他的脑中——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菲菲也许不会死。
天色近暗,橘红的晕光渲染凄惨。正如人们认为,黄昏是属于失败者的时刻,暮色苍茫笼罩大地,只有那微弱的月光和点点星星的亮光冲淡着昏暗的夜幕。
林宸轩把车停靠在袁向何律师事务所,恰巧,宁采手提公文包,意气风发地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衣襟带风,和身旁一位俏丽的女人谈笑风生。
林宸轩下车,不由分说地一记狠拳砸向宁采那张油头粉面的俊脸。
女子尖叫着后退:“宁律师,你没事吧?”
毕竟年轻,宁采反应过来,把公文包甩到一旁,扯下系住斯文的领带,一脚踹向林宸轩的腹部。他想打这场架也已经很久了。
充满杀气的拳风扫过宁采的刀刻般的鼻梁,来不及躲闪,鼻子就被重重一击,一行血流出来。宁采丝毫不在意迎上去用膝盖猛磕林宸轩刚挨过一脚的位置。
林宸轩拳拳往宁采白净的脸上招呼,而宁采则专挑人看不到的地方猛踹。两个西装革履,俊朗不凡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下你来我往地朝对方下死手,不知道地以为俩个人刨了对方祖坟。
因是下班高峰期,不一会,律师事务所周围就站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那不是小宁律师吗?诶哟,被打的真惨。”
“这男的谁啊,下手这么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至于吗!”
“我猜啊,估计是为了女人。不过现在也没那女的出现,这俩男的打个什么劲儿啊。”
旁观者抱着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的心理揣测着故事的起因发展□□和结局。只是他们料想不到,让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不顾自尊打架的女人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赵默笙在楼上何以琛的办公室拿着一本以琛托朋友从国外带回的摄影图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楼下一阵喧闹,随手合上书,跑到窗边看热闹。
“以琛,你快来看,小宁律师在和一个巨帅的男人打架。”
何以琛放下手中的案例,揉揉酸涩的眼睛。“雄性在争夺配偶时确实会斗得你死我活,这是兽类的天性。”走到依旧充满孩子气的妻子旁,用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手心里痒痒的。“小孩子,不适合看这么血腥的画面。”拉她到沙发上,把书打开递给她。
赵默笙无奈,“欸?我刚才看到第几页来着。嗷~我又忘记了。”
楼下那个男人他见过几次,副市长的独子,有这么一句话形容他很合适:性深沉有鉴识,清心寡欲,与物无竞。他和宁采之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只是感情的事,外人始终不好插手。
默笙拨开何以琛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宁律师好像不占上风,你要不要去帮帮他。”
哪有把自己丈夫往火坑里推的,何以琛没好气地说:“这是他应当受着的。把桌子上你的相机钥匙收拾好,我们回家。”
律所的同事实在看不过眼,几个男人冲上前拉开了两人。
“林宸轩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她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律师讲话一贯快准狠。
“如果没有你继续纠缠,她会好好的。”林宸轩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我和菲儿认识八年,相爱八年,你搞搞清楚谁才是第三者。”
“可是要和她结婚的人是我,不是你。”林宸轩气硬。
“那又如何?她爱的人是我,而且,”宁采讥讽道,“现在她也嫁不了你了吧。”
听到这句话,林宸轩心里的怒火蹭一下被浇上了汽油:“你、你混蛋!”
宁采冷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丝:“知道菲儿最讨厌什么样的男人吗?就是你这种口齿不清的大结巴!”
被戳到短板的林宸轩挣脱束缚,又冲过去给了宁采一脚:“你给老子等着!”
“老子等你!孙子!”菲儿都走了,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贱命一条。
宁采强撑着回到律所,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身狼狈满脸淤青。终于像个孩子嚎啕大哭:“菲儿,本来我们的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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