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买的股票略有涨幅,稳稳当当地收了盘,盘面一派向好。回到住处心情却不见得怎么好,因为白无欲说我没有情趣来着。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她希望我提供什么样的情趣呢?难道她对我怀有某种朦胧的情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从浮城回来后),我不再相信爱情,也从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好运。以我眼下的状况,好女孩只会敬而远之,那么如何解释白无欲的出现呢?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在进行一场纯洁的初恋。我没有过初恋,我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乱七八糟。大概为了对众生公平,让我也尝尝初恋的滋味,上帝把白无欲派到我身边。为了保证其纯洁,主让我阳萎。这就是说,一切早已注定。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若非如此,谁会关注我呢?当然,除了张天网。对于阿诚的不幸,我不明白张天网为什么会怀疑我,说不定他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而白无欲是他所使的美人计,不然这样一位美女怎会平白与我如此亲近?简直是一部精彩纷呈的侦探!
要是这样的话,白无欲便是一位女警,我想象了一下白无欲身着警服的样子,继续往下推论:那么她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我而不是为了钱——如果真有张天网所说的什么300万的话。因为以她的美貌,只要她愿意,300万完全不在话下。她有可能是女警吗?
不会。警察不会有那么纯净的眼神,不会有那么柔软的手。
那么白无欲希望从我这寻求什么呢?总不会是感情。不过,象她这样的百分百女孩,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呢?难道她也遭遇了某种不测,象我阳萎一样?或者因为过于珍惜自己,以至于无法顺利付出自己。所以才为了保全自身的完美,不惜加入“天使之家”这种组织。
并不是说她在这方面的谨慎态度不足取,轻易地付出自己恐怕也不足称道。就象有人问苏格拉底:结婚好还是不结婚好?苏格拉底说:无论选择哪样,最后都一定会后悔。同样的道理,无论怎样的人生最后都会令人失望。
我坐在躺椅上思索了半天,最后觉得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作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眼下唯一保持来往的也只有白无欲了。
我给白无欲住处打去电话,占线。半小时后终于接通。
“刚才在接一个朋友的长途,等久了么?”她声音愉悦地说,看来已将上次生气的事抛之脑后。
“反正闲着,就想看看你在不在。”
“在又怎么样?”
“能一起吃晚饭吗?”我说,心想她也许会为难一下我。
“真的吗,能不能来接我?”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见了面白无欲照样生机勃勃地给我讲趣闻轶事,象每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我们依旧到“小四川”吃饭。说好将那里当食堂,不能言而无信。
菜上来的时候,我们依然是上来一个消灭一个,仿佛一对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战友,坚守食欲的阵地。
一切都按相识以来的惯例进行,我却隐约觉得将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吃了一会,我突然觉得自己也象一道菜,正备受她心无旁骛的青睐,不久即被弃置一边,换至另一道。想想也没什么好失落的,菜嘛,被需要的人吃掉也算是物尽其用。大家都是一尾鱼、一道菜,我们就象同病相怜的两尾小鱼、惺惺相惜的两道菜,随着场景不断变换角色,真是令人迷失的世界。
吃罢饭,依然回到我住处。白无欲依然在屋里散步,依然是容光四射,我依然对她充满了幻想,依然心存疑问:她真的不担心我抵御不住她的诱惑而失去常态吗?如果不是阳萎,我真的会失去常态吗?如果不失去常态,她会认为我变态吗,抑或认为我有惊人的意志?
少顷,白无欲依然上网站聊天室聊天,我依然静观星空。不久,浮思杂念平静下来,仿佛浑浊杂质沉入水底。每个人心中都有邪恶的一面,正如白天须连同黑夜才能构成完整的一天。有人指责苏格拉底面相淫荡,苏格拉底说:我确实有淫荡的一面,不过是我控制了它而不是它控制了我。
自然,我有热烈的一面,也有平静的一面,有*的一刻,也有无能的一刻,无论哪一面哪一刻,都是我实实在在的人生。有人爱我的热烈,有人欣赏我的平静,也有人兼而好之,这视乎个人喜好,而不能说我哪一点值得喜爱而哪一点不值得。
胡思乱想之后,我开始翻阅杂志。刚开始看得进去的时候,白无欲忽然打破沉默:“不聊啦。聊得来的都不来,找了好几个都聊不上几句就聊不下去了。早点回去算了。”
果然,惯例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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