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放的更轻,而梁崇武凭借丰富经验,身侧两拳紧握,已经开始戒备起来。
掀开兽皮门帘,卧室内有点黑,外面的光亮从空隙中投进去,两人在屋内并未发现一个人的身影,连老村长也不见踪影。
梁崇武站在卧室门口,没有再向里面继续走,神情高度戒备,倒是梁豆豆跑了过去。
受光亮所限,模糊不清,不过小女孩眼睛倒很明亮,刚走到床边,就发现了一张灰白色的字条,摆放在床上。
“这是什么?”
“啊!”
梁豆豆仍然是孩子心性,好奇的抓起字条来到光亮充足的外面,低头粗略一看,当即尖叫了一声,小脸上的表情又惊又诧,一张小脸完全失去血色,一片苍白。
“小队长,梁晨...他...他...他一个人进山去了!”梁豆豆浑身颤抖着,声音因惊惧而结巴。
“什么?!”
正在高度戒备的梁崇武一大步跨了过来,一把从梁豆豆手中抓过纸张,快速扫了一遍,脸上顿时冷汗密布,骇容满面。
“什么,进山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梁崇武心头冒出一团火,这孩子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受了一点委屈,竟然就独自一个人进山,山里是何情形,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凭梁晨的小身板,完全是找死行为。
“呵呵...说谁在找死呢,崇武你来了啊...咦,豆豆你是来找梁晨玩的吗?”
就在这时,有事去村民家的老村长恰好返回,脚踩在院门台阶上,笑呵呵的隔着院子向两人打招呼。
“村长爷爷!”
梁豆豆两条小细腿直打颤,急急迎了上去,带着哭腔喊道,“梁晨,他一个人进山去了啊!”
“什么?!”
“村长。”
梁崇武毕竟是经过风浪、血腥的汉子,转眼间镇定下来,面色严肃,几大步领先上去,飞快地对老人道,“村长,都是我的错,是我今天早上糊涂...容我过后再向你解释,我现在先去召集人手,梁晨从未进过山,也不认识路,算算时辰应该走不远,木桩那边也有人巡守...我保证把他给你完整带回来,随后我任你责罚!”
梁崇武本想向老人解释,不过刚解释一半又突然打住了,边向外急匆匆的赶,边对身后惊在原地的老人分析道。
“梁豆豆,跟我来!”
“是!”
“呜呜~汪汪~”
棚下的大黄狗见老人出现,汪鸣起来,一边用力向外挣扎,将拴在棚柱的绳子崩的笔直,想要挣脱脖子上的束缚。
“小队长,带上大黄,肯定是梁晨把它栓住了,大黄能帮我们追踪!”
梁豆豆心思聪慧,瞬间明了其中缘由,怪不得大黄狗刚才一直是那副神态。
大黄狗被松开的一刹那就开始狂奔,一溜影奔至院门,接着转向院门西边而去,而一大一小两人也紧随其后。
三个影子都消失后,梁重山才像从惊愕中刚回过神来,以不属于他这种老迈年龄的步伐,一跨将近大半丈,直冲向堂屋。
......
林密叶茂的山中,梁晨顾不上他溜走后会给村里人带去怎么样的惊慌和担忧,因为他现在连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
从刚进山见到那一群个头超大的树蚁群后,梁晨就很小心警惕。
十年生活,耳濡目染,他清楚山里完全陌生,充满凶险,所以,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将衣衫裤脚、袖口、领口等扎紧包裹严实,以防虫蚁从树上掉落下来,钻进衣领,或者从地上的落叶堆里钻进裤腿等。
其实梁晨很怀疑这种措施管用。
密林之中树木众多,落叶层几乎埋没到脚踝,千奇百怪的虫蚁肯定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不沾染一些在身上,就算钻不进衣衫,直接咬上一口,凭身上的单薄衣衫怎么能挡住。
之后,他又从床底那个兽皮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涂在身体几个重要的汗腺。记忆中,这是老村长亲自配的药粉,借汗腺散发出去一种气味,专门用来驱除虫蚁,凡是进山的队伍中都有配备。
一路前行,从山脚密林登上最近的一座山峰,还算顺利,除了衣衫被荆棘划破几道口子,身上一点也没有留下血迹。梁尚武教授的炼皮手段蛮有效果,梁晨身体四肢及前胸后背这些部位,完全能够承受此类触碰、刺划力道。
梁晨在山巅上又歇了一会,居高临下俯视不远处的小山村,胸中豪气顿生,差点没忍住吼上几嗓子。
但是,从山巅下来,情形却陡转直下,仿佛是进入了另一处山林,地势复杂,悬崖峭壁频见,林叶更浓更密,荆棘挡道,有些地方完全找不到路。
艰难前行中所见野兽也逐渐增多,草兔奔驰一晃而过,猿猴成群戏耍于枝桠之间,虎啸时而震荡山林,胳膊粗的长蛇盘旋吐信...简直就是史前纪元的百兽王国。
小心再小心,留神再留神,命只有一条,梁晨无时无刻不紧绷一根弦,避开可能危险,绕过浓密荆棘丛,只走自己视线中可见的地方,翻山越岭,离山村越来越远,也可能尚在围着山村打转,他根本不得而知。
山,太大了!人,太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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