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过得很快,转眼耳东就已是到了束发的日子,这天同岁的学子在长辈的带领下一起在镇子里的祠堂上束发。
“表哥,表哥,你这一身穿着,好生帅气啊。”耳东正穿着成礼的衣袍站在,耳海就从一旁窜了出来。
紧了紧腰带,耳东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过两年你自个也穿了,现在去别处去。”
“别啊,表哥,我来看看不行吗,就看看。”耳海打着马虎眼说道,手还在耳东衣袍上摸着那些一针一线手绣的花纹,满眼都是羡慕。
瞥了一眼自个的表弟,打开他乱摸的手,耳东妥协了,“那你不要再捣乱,好好站着。”
“好的,好的,表哥。”耳海一脸堆笑着,点着头。
“静一静,静一静!”镇上最年老的长辈站在高台上,敲着拐杖叫着。
乡里乡亲听见声响便都一个个安静了下来,围着圈站在了祠堂面前。
“请族谱!”一声悠扬的吆喝,身着华服的老长辈珍重的从祠堂里面捧出了一本厚重的长谱。
打开铺摊在了案前,老长辈焚香向天祭奠了一下。
繁琐的祭祀仪式漫长而且枯燥,周围的乡里都静悄悄的站着,耳东裹着笨重的成礼长袍看着,额头都渐渐渗出了汗水。
正了热着,一只带着寒气的手掌紧贴在了耳东后背,带来了一阵轻快的凉意,抬头望去是自家先生。
“嘘···”刘未明竖起一只手指,示意着,嘴角却不易察觉的扯起了一丝弧度。
“先生,这是仙家法门吗?”耳东小声问道。
“小把戏而已,就连张广那个老头也会,算不上什么。”刘先生淡淡说道。
“张老掌门······”耳东脑海浮现出来那张暴跳如雷的老脸,难以想象他也会这般细腻的法门。
“嗯,”刘先生收回了手,但耳东的身体像是吃了寒冰冷水一样舒畅,“是那个老家伙,这次你去城里可以去找找他,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呆着城里的武馆里骂娘呢。”
“厄······,是,先生。”耳东有些无语,这几日先生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崩塌了。
“礼毕!请先生~”终于,案前的老长辈结束了祭祀,请镇上最有学问的人来主持束发礼。
刘先生听见呼唤,急步离开耳东,上了前,耳东和其他学子也连忙整理衣服。
案台上摆着一排排檀木发簪,刘先生端坐在太师爷椅上,老长辈站在案后持着笔。
整个过程便是叫道一个名字,那个学子便上前,由人报一遍出身身家,再由先生亲自插上发簪并嘱咐两句,身后的族谱上登记名字便好。
学子一个个上前,耳东站着等待着,晃晃忽忽觉着有些不真实,一晃眼自己也是长大了。
“耳东!生于耳家祖宅左正室,父沁偶,母耳陈氏,年满,受簪,束发!”一声嘹亮的报声惊醒了发愣的耳东,连忙碎步上前。
躬身作揖,耳东拜在刘未明下,一只带着淡淡青芒的发簪把玩在先生手里。
“东儿,你平日里勤奋好学,为师一直识你为己出,你功课甚好,师甚感欣慰,但你性情多面,多有跳脱,还需历练。此次出镇上城赶考并要为人做事谦恭谨慎,你可知。”拖着死板音,刘先生套用场面话嘱托着。
耳东拜得更加深一点,大声说道,“学生明白!”
点点头,刘未明将手里的发簪插入了耳东顶上的发髻。
正当耳东起身要走之时,刘先生却忽然出了声,“如实在想的紧,也可以去和张老头练练武。”
“先生······”耳东语塞,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一挥衣袖,先生淡淡说了声,“去吧。”
耳家大院前,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马儿安静的嚼着路边的野草,马夫也闭目等候着。
束发礼成后,耳东便和父亲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上车去赶向城里了。
房间里,耳东整理着要带走的衣物书籍,而耳东娘在一旁絮絮叨叨着帮忙着。
“东儿,这件里衣也带上,外面天凉,别给自己冻着了啊。”嘴上说着,耳东娘手上不停的将衣服塞进已是鼓鼓荡荡的大包里。
无奈了叹了口气,耳东无力的说道,“娘,东儿只是去考试,又不是搬家,带这么多的衣服做什么啊,你看都塞的这么多了,我这小身板怎么背得动啊。”
听着自个儿子的话,耳东娘眼泪却竟流了下来了,哽咽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件里衣是为娘一针一线给你织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一点都惦念着母子情,这还是家里呢,真要去了城里,还不把我这个做娘的抛在脑后啊。”
耳东脸上表情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连忙无奈的说道,“带带带,一定带,娘说带什么都带着!”
“真的?!”刷的一下流下的眼泪不知怎么就收了回去,一抹脸耳东娘惊喜的说道,“那,还有这件,这件,这件都要带上,还有这水果带上路上吃。”
看着自个的包袱行囊又大了两圈,耳东捧着书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儿家,上路得轻装,又不是女孩子家家,带这么多衣物做甚!”正想法让自个娘停下来的时候,房门被老耳先生一把推开,生生的将正疯狂塞着东西的耳东娘给拽走了。
看着被拖远的娘亲,耳东连忙从包袱里扯出了一些衣服草草塞在了被褥下。
忙活了半天,耳东终于让行囊回复到了正常的大小,扶着衣柜喘了喘气。
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柜里的暗门,露出了这些年积累的手抄功法和一些小玩意,自言自语道,“要不要带着呢。”
看着了良久,合上了柜门,摇摇头,“我这是去考试,还是不要了。”
转身背上行囊,脚步刚跨出了门槛,却又停了下来,猛的回头打开了柜子,拉开暗门,抽走了最上面先前抄录的功法。
“一本就一本,我就路上看看解闷。”耳东嘴上不停的自我安慰道,手上却利索的将功法塞在了衣兜下面,藏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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