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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境(1 / 1)

这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四周都是高耸的冰山,犹如一把把巨型利剑穿破海平面,深深扎入地表以下,在每一座冰山四周,漂着无数大小不一的浮冰,浮冰的边上,矫健的身影穿梭在深蓝色的海水之中。辰宇走在冰面上,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他看到海里那一道道黑影在游走,他才意识到这一个地方位于南极,那海里的分明是一只只企鹅。

辰宇正疑惑着自己怎么会到这一个陌生的地方来时,他就看到了远处一个白袍男子,和一个全身包裹着厚实羽绒服的女子在快速地走着。辰宇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隐约觉得有点熟悉,便迅速跟了过去。

随着三个身影两前一后逐渐深入南极内部,风开始变得越来越急,周围的地势也变得平坦起来,四周的巨型冰山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走了有好一会儿,一男一女在一根突兀的冰柱前停下了脚步,转头向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这。”女子似乎找到了目标,急忙向男子喊道。

辰宇看见那一男一女停下了脚步,迅速闪身躲到一块冰岩后面。他悄悄露出一个头部,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见在那一个方向上有个地方的空间是扭曲的。辰宇一惊,他突然回想起了母亲的工作日志,南极……扭曲的时空……以及本子上的最后一句话,莫非那个背影熟悉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辰宇再度向女子方向看去,突然发现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暗道不好,一个转身下蹲,刚好躲过刺来的一把剑。

袭击者惊咦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顿时被辰宇一个扫腿倒在地上。紧接着脖子一凉,就看到辰宇蹲在身旁,将刚抽出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旁。

“你是什么人,刚才你旁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辰宇有些丧失理智地喝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开始变得扭曲,黑色的鳞片从皮下穿出,白袍也被增大的体型所撑裂。

又是魍鬼?辰宇眼神一凝,手起剑落,斩下了正在异变的头颅,碧绿色的温热血液洒了一地。辰宇在确定魍鬼已经死亡后站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剑,剑柄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十字架标志,这魍鬼为什么会有佩剑?辰宇思考无果,便扔下剑向刚才那个方向望去,女子还待在原地搓手哈气,似乎是在等着白袍男子去找她。辰宇继续向前走去,两个身影的距离逐渐缩小,辰宇越来越清晰地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庞一半隐藏在斜式刘海中,一半暴露在寒冷中被冻得通红。

“妈妈……”辰宇的轻声问候迅速被一阵狂风所吞没。同时,狂风也卷走了抬头迷茫地看着辰宇的女子的棉帽,深棕色头发在空中飞舞,那原本被隐藏在发丝下的半边脸长满了反射着黯淡光芒的黑色鳞片。

辰宇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不,不,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不是……辰宇疯狂地怒吼,他接受不了多年努力的寻找,结果确是看到了这样一张魔鬼的脸。多年来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孤独在那一刻被瞬间释放,这整个世界都疯了。辰宇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那个半人半鬼的熟悉女人也慢慢隐入一片白色之中。辰宇无助地哭嚎,在黑暗中奋力的扑打着,撕咬着,像是要逃离这命运的牢笼,即使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却依旧拼上了性命,他不甘心。

辰宇在挣扎着,突然间他觉得他得口中涌入一股暖流,还带着腥味,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戴沐含的脸。而下一刻,他世界里的黑暗就完全消散,笼罩着他的是他房间里明亮的灯光。

辰宇的意识恢复了正常,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十分真实的梦紧接着他就呆住了,他的嘴正咬在少女的脖颈上,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嘴角滴落而下。辰宇马上起身,他看到少女紧皱着细眉,双眼微闭,本就白皙的脸颊不见有丝毫血色,脖子一侧那狰狞的伤口处沾满了鲜血,小手也无力地垂在半空中,而身上衣衫也都被抓破了,可以看清她的身上有着几处严重的淤青。

少女感觉到身上突然一轻,便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呆滞的少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你在哭,是因为想妈妈吗?”女孩一边问,一边缓慢地起身为辰宇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而就在女孩起身时,那本来就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就掉落下来,不过辰宇没去在意,否则作为一个处子的他或许会流鼻血吧。

“疼么?”辰宇带着些许哭腔,轻轻地问少女。

“疼。”

“那你为什么不跑,你是笨蛋么?”辰宇吼着,他相信以女孩的实力,分分钟都可以杀掉自己,又怎么可能跑不走。不得不说,他心中的那块寒冰,已经有了些许松动。

“我看你难受,所以就抱着你……然后……”少女说到一半,后面就支支吾吾了,要是把那些事说出来,面前的少年心里或许会内疚吧。

辰宇觉得语塞,也没再说什么,他将自己的上衣脱下为女孩穿上,然后又从床头柜里找出纱布和酒精为女孩仔细地包扎她脖子上那狰狞的伤口。

女孩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眼前半裸着的少年,好奇地问:“你的妈妈,对你很好吗?”

“嗯,有妈妈的日子让我很幸福,还有爸爸也是,我很爱他们。”少年的眼中荡漾着柔和。

“那,我能当辰宇的妈妈么?”

辰宇听后扑哧一笑,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脸上露出笑容。

“你笑了。”少女有些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想要当我的妈妈?那你的妈妈呢?她会让她的女儿去给一个年纪还大的人当妈妈么?”辰宇故意开了一个玩笑。

“我已经十六岁了,我只是想照顾你,”说着,女孩低下了头,又小声说了一句。

虽然少女说得很小声,但辰宇却一字一字都听进了心里:“我没有妈妈,只有姐姐。”辰宇身体一僵,包扎完的手也停住不动,他此刻突然明白在少女的身上为什么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了,她和他一样是孤儿。过了一会儿,辰宇蹲下身子看着女孩低下的眼眸,抬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她那柔顺的银发,就像是一个个哥哥一样冲女孩柔和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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