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时,各路将士开始击鼓鸣罗,凤阳于伤门驻台之上开始作法,萧恪也于开门之上持《八阵图》等待辟邪的到来。
直到下午申时,突然狂风大作,四面乌云而至,齐聚岐山之巅。此时凤阳令军士通知各处,莫要恐慌,并让萧恪从开门单骑入阵去往阵中央,将《八阵图》悬于阵中,持剑念咒。
萧恪听从凤阳之命,只身上马,入到阵内。
当他来到阵中央时,只见一道强光袭来,整个阴天一时如同烈日高照,随后一声巨鸣,如天星奔袭而来。
萧恪见状,便将《八阵图》展开悬于石壁之上,自己于阵中央主台之上身披黄衣,蓬散长发,开始持剑默念法咒。
凤阳令开门将士离开阵营,自己一人在伤门等候辟邪兽。
神兽辟邪见开门空无一人,便从开门而入,直奔阵中央而来。
萧恪隐约感知到一阵不可阻挡的超强能力向自己逼近,一股地震波从东南方急促传来,他知道辟邪兽将至,便屏住呼吸,点燃九盏画有符咒的各色孔明灯。只见孔明灯争相向天空飞去。
风阳见九盏孔明灯在天空就绪,便再次诅咒,萧恪也开始再次作法。不一会儿,天上的九盏灯笼化作九朵圣火,呈北斗九星一一展开,发射出夺目金光,向阵中央射去。
正值此时,辟邪兽穿梭来到阵中,萧恪见一巨兽摇头摆尾,不像以前在莱山之上的辟邪神兽那么温和,似有一股杀意。
萧恪双手持紧剑柄,向天际而去,此时九道巨光随之而来,在七星龙渊剑之巅聚汇为一,剑刃突然焕发出惊奇神力,只见萧恪持剑周转一圈,划出一个超大圆面,向辟邪扑去。
辟邪见状正要脱身而去,却为时已晚,她已经被由千万道各色光芒交织的巨网所囚困。
萧恪见状,不再作法,只见辟邪拖着光网艰难地向凤阳所在的伤门而去······
凤阳却依然作法,指引辟邪从伤门而出。
不一会儿,辟邪在凤阳的指引下来到伤门的驻台之下,只见辟邪兽跪在地上,瞪大了双眸,像是在求饶。
凤阳见状,点燃彩炮,只见一道绿色光芒向天空划去,萧恪见绿色光芒从伤门而来,便知道辟邪已从伤门而出,自己的使命就此完成,便取下石壁之上的《八阵图》,向伤门疾驰而去,与凤阳会合.······
萧恪来到八阵伤门处,只见辟邪兽垂头丧气,虽然领会到了《八阵图》的神圣威力,但它还是倔强中带着几分不服。
逆凤阳见萧将军从阵中出来,便拂衣叩手道:“有劳萧将军了。此神兽已被降服,将军可以前往洛阳交差了。我也将与辟邪兽一起前往昆仑山修行去了。”
在与凤阳一起的日子里,萧恪跟她谈经论道,研讨天地经纬星辰之术,其感情如同师妹,两人虽然都相互不舍,但彼此深知有自己的使命。萧恪见凤阳去意已决,便说道:“我本想与炼师在这岐山之巅谈经论道直到春秋,既然炼师要去天境昆仑,那我也就不强留炼师了。”
他令一旁的牛金道:“拿银两来。”
萧恪从牛金手里接过用蓝丝绸包裹的一提饷银,交予凤阳,说道:“去昆仑路途遥远,这些银两望炼师收下,以保途中用着。”
凤阳收下银两,只见从其衣袖里抽出一部黄稻草稿交予萧恪,说道:“临行之前没有什么可交予将军,我这部《孤虚》秘法原本先师所授,我将归隐昆仑,想必法典也无所用处,今日便将法典交予将军,虽不能解救将军于水火之中,但望将军收下,以表我的心意。”
萧恪接过这布满密密麻麻咒符陈旧的黄稿法典,法典的另一头便是凤阳,萧恪依依不舍,紧握黄稿。
凤阳说罢“将军保重!”便转身抚琴驾驭辟邪兽西去。萧恪望着凤阳在迷雾中渐渐消逝,在秋风落叶中只身离去······
次日,萧恪便修书一封快寄京都,其大意:“妖兽已落魄西逃,已无祸害苍生之力。我不时便归洛阳。”
不久,萧恪便沿着小道从彩云之巅盘旋而下,一路秋叶漫天,足以遮没马蹄。
不过几日,萧子舒跟牛金便来到了长安城外的长安驿站,准备在此休息一夜,次日直奔京都洛阳。
然而在这位西晋军师将军眼里,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官禄名利都已经淡化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深知前几日在岐山之上降服辟邪神兽的消息不久便会传入洛阳,这对他来说并非是好事,毕竟尚书令卫罐的秘密任务就是得到《八阵图》,在成都城便是如此。岐山降伏神兽这件事想必会引起朝廷对自己的怀疑,乃至是晋武帝的猜忌。这也许就是他离开洛阳前暗地里嘱咐李孝的缘由。再者,经过跟炼师逆凤阳多日的谈经论道,他顿时领悟到了那种超脱凡尘、顾曲流觞的惬意。
看着庭外凉风嗖嗖刮过,带下片片枫叶,一轮明月映着晚云在山外高悬,萧恪此时却异常平静,他似乎已经知道即将来临的一切,也知道该当如何面对它们。
次日,天还未亮,大概是四更,萧恪便被屋外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从梦中叫醒。双手拱头,平躺在床板之上,他回味着梦里那依稀可见的画境······
在梦里,他看到整个山脉被蓝天照映,一汪碧蓝大洋侵吞了整个山脉,只有那苍山之巅如同海上孤岛清晰可辨,他在梦中深切期望登上山岛,俯视这桑田变沧海的景象。
他回味着并回忆着,设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那个港湾的存在,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地方是如此的触手可及。最终他排除了蓬莱岛、岐山之巅,最终确定白帝城便是他要找的唯一地方,因为那巍峨林群的山峦,在他看来,唯有少年时离开故土,漂泊于长江之上的山水才能与之媲美。
黎明时分,从屋内可以感知到雨滴渐渐变得稀疏下来,牛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出发了。
萧恪打开门窗,望着雨后枫林,沐浴后的山峦,大雁从天空飞过,正值归途。就在这时,长安驿馆从事引着一名信使前来。
这名信使是尚书令卫罐前几日从京都派来的信差。原来卫罐得知萧恪岐山抽兵布阵降服妖兽辟邪后,便亲自密书一件差亲信送与萧恪。
萧恪见信使辞去,打开信笺,得知一切顾虑如今成为现实。卫罐提醒萧恪当今圣上得知他岐山降妖之举后并非那么高兴,只是说:萧将军非等闲之辈。卫罐便顺势为萧恪开脱,将功劳强加于武帝身上,说道:这是武帝英明,感应上苍,妖兽至此不敢与晋王朝作对。
萧恪收起卫罐信笺,只身回到屋内,将信笺沿着烛火化为灰烬。之后收拾好随身物品,提起案几之上沉睡许久的七星龙渊剑,离开驿站,与随从牛金一同上马踩着湿滑的小径向洛阳方向谨慎前行······
萧恪白天赶路,晚上就近居所,就这样日复一日,不久行至潼关,萧恪以军师将军的名义在潼关兵营暂时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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