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记忆的蛾子落在我的肩上时,把我的魂灵也带回了那一刻。
两个瘦弱的身躯,身上破破烂烂的,像逃荒的乞丐,一个男孩头前留着刘海,乱糟糟的头发,像蓬乱的鸡窝杂草。污秽的脸上镶嵌着两颗明亮的黑眼珠,他扶着身边的另一个男孩吃力的走着。
另一个男孩个子比那个小了半个头,小圆脸,寸短的黑发油腻腻的贴在头皮上,像是在头上包了一个西瓜皮。
两人脚上都打着绑腿,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包袱静静地伏在那个大男孩背上,随着两人的走路,那包袱也一跳一跳的。
天上的鹞鹰,“啾啾”的叫着,清朗的天空下,那鹰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人向往着鹞鹰这种生物,因为他自在,逍遥,整座天空都是他的后花园,在地上的人们总觉得囚禁自己的东西太多,烦恼着。所以总会不自觉的遥望那片天空,那些自在的鸟儿,但你知道么?囚禁他们牢笼的是整片天空,而人们知道自己的囚笼有多大,但它们则永远不知道,它们以为得到了整座天际,可是呢!只是牢笼太大,他们连触摸边缘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还感受不到此刻自己的幸福么?
当我越过时间的长河,拨开那空间的裂缝来到此处时,一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变笑了,细碎的光点随着阳光照射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哥哥,今天太阳可亮咧!”
“是啊!是有些!”
我又一次看到哥哥,那熟悉的触感,温暖的臂膀,侧着的身影像一座高山一样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踏实。
“哥哥,我们去哪儿?”
“那里”哥哥指着那很远很远的地方,遥远的天边有一座发着金色光芒的城市。
“哥哥,我饿了。”我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们赶了很多天的路。
“喏”哥哥解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油光纸包的紧紧的拳头大的脓包。他展开油光纸,从里面拿出一个泛青的窝窝头,吃吧!
“我从哥哥手里接过那个窝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苦”
“咽下去”哥哥看见我要吐出的姿势,立刻命令道。
“可是......”
我看着哥哥慢慢的咽了下去,后来也许是太饿了,竟然感觉不到了苦味,甚至还有一丝甜味。
“哥哥,给你。”我把剩下的一点递到他面前。
哥哥伸手推过了,然后把头转向了别处,接着用力的按了一下肚子笑着说“我不饿!你赶紧吃吧!”
我盯着那剩下的窝窝头,眼睛都红了,虽然把手伸到了前面但还是抓的很紧,很紧。
不舍那食物却想让哥哥也吃一点。
在哥哥说出那句话后,我立刻便把那最后的食物塞进了嘴里。
“咱们先休息会儿,之后再赶路。”
我和哥哥找到一处小溪,哥哥用手掬了水,喝了好几口。我也学着m那样把嘴里的食物残渣顺道了肚子里,这样的生活我们已经过了好久,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什么怨言,只是在一些时候会看着人来人往的发呆。
哥哥从小溪旁走开,靠在以棵大树下小憩,双手抱在胸前,脸色苍白。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清爽。
我不累,拿着一根小棍子戳着地下的“独角兽”这是一种小虫子,指头大小,树底下草丛小洞里常有的东西,长着独角,背上是硬壳,黑黝黝的像是刚从染坊拿来的黑色的布缎子,透着发亮。
无话,我和哥哥一直在赶路。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和哥哥才赶到这座城门口远远望去,白银色城墙,那是清晨露水被照耀闪烁的光辉。以往总是在村里堆泥巴的小屁孩幻想着有一天迈入大城,那时候一定要好好玩,而今有的只是震惊,害怕,还有些莫名的无力,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就如一头饿虎雄踞山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行人,那敞开的城门如同巨兽的嘴巴,吞噬着一个又一个行人,五米见方的大理石为基,外加同等长度的青石砖互相交替着搭建成墙,城墙两侧是巡逻的士兵,懒散的样子,丝毫没有军人该有的模样。
我和哥哥手挽着手向城门走去。
“哪里来的小乞丐,给老子滚一边去!”说话的那人似乎是这里的头头,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军服,手上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棍子,看起来像混混更多于军人。
哥哥望着他,眼底忽然滑出一丝狠色,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手突然变紧了,但转瞬他就从怀里摸出一个大洋,递到那人面前。
“大爷,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身上就剩这些了。”哥哥笑着对他说。
“你这小鬼到识趣”
“还是孩子啊!”
“连孩子都不放过!”.........路过的人群驻足,小声议论着。
“怎么了,不想进城了,都赶快滚。”那人发了脾气,挥舞着手上的棍子。
“哥哥,”我看着我们唯一的财产落到那人手里,说不出的气愤。哥哥把我拉到身后,让我悄点。
那人挥挥手让我们过去,我们顺着人群往里走,没一会儿,马蹄声传来,
我们回头一看那是五个穿着华丽军服的人,看起来官很大,刚才那人扔下棍子,立马端正着身子向那个走在前排的人敬礼,然后低着头,和刚才那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说不出的恭顺。
哥哥把我拉到一旁,给他们让开路,然后看着那五匹马扬长而去。
到现在我所有的新奇消失的一干二净对这桩城市说不出的厌恶,哥哥盯着那几匹马直到他们消失的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他握紧了我的手,“走,进城,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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