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异时怒极,跳起身来,双手分开,摆开架势,准备动手杀他。可徐承志也学他的样子,摆出一个同样的姿势。楚异时见他和自己的姿势一样,心下纳罕,“这小子不光偷学了《凝灵七术》,还学会了《九灵催心掌》?楚凤柔到底从老爷子那里偷了几本拳谱?”冷哼一声,左足前伸,足尖点地,挫腰挺胸,双臂左高右低,做出一个老鹰捕兔的姿势。
徐承志也跟着改变姿势,仍和楚异时一样,做老鹰捕兔状,从手指到脚尖,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楚异时大喝一声,足尖蹬地,身子飞起,扑向徐承志。双手做爪,掏向徐承志咽喉和心窝。可就在他身形跃起之时,徐承志也大喝一声,足尖点地,跃起身子。只不过这一跃,跃得过高,砰的一声,头顶撞在了石室的顶壁上,撞得七昏八素,掉了下来,登时昏去。楚异时大喜过望,举起右掌,往徐承志头上击落。
程子奇心念电转,呼道:“师父掌下留人。此人杀不得的!”
楚异时一愣,收住下落的手掌,心想,多亏他提醒,我竟然忘了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凝灵七术》,可这小子委实太可恨,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怒。
因为有石陵老人在侧,程子奇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演戏。说道:“师父,您手下容情,不要杀徐兄弟。您想要《凝灵神功》,弟子保管向他要来,双手奉上。请您饶了我们一命。”
楚异时道:“让我放过你们,哪有那么容易。我怎么知道他肯不肯乖乖地交出《凝灵神功》,又不会泄露秘密?”程子奇道:“师父,事至此地,只怕就算您不想答应,也不行了。”楚异时眼睛一瞪,怒道:“什么?”程子奇道:“徐兄弟在曲教主出现之前和他被曲教主带走,回来以后,武功的高低之差,简直迥若两人。师父与他交手过招,不会没有察觉。我看,一定是曲教主点拔了他武功。既然曲教主如此赏识他,肯教给他武功,师父若是杀了他,教主知道了,必定见责降罪,到时,师父如何担待?”楚异时想到曲重肃那张可怖的面孔,那双鬼灯笼一样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惊惧地暗忖:“我到是没想到这一层。”
这时,忽听石陵老人一声惊呼,肥胖的身子离地而起,飞了起来。楚异时和程子奇都是一惊,不觉向后退避开去,定睛看去,见徐承志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原处,双手捉住了石陵老人的足踝,把石陵老人的身子抛向头顶,接住,抡了几圈,摔在地上,按住了,骑到后背上,狂笑两声,道:“我是教主,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扭断他的脖子。谁听我的话,我就把天底下最厉害的功夫教给他。学了我的武功,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称霸天下!”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说话的声调与曲重肃一模一样,就好像曲重肃的鬼魂符身一样。楚异时和程子奇刚刚都见过曲重肃,这时见此情景,吓得面色惨白,身子筛糠似地发抖。
石陵老人大声哭喊求饶,道:“老奴该死,乞求教主念在老奴为您守了十几年秘密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你犯了死罪,还敢求饶。要不是你放他们进来,老夫便还能活一百年。”徐承志大叫一声,从石陵老人身上跳了下来,一晃眼,陡然欺到程子奇身前。程子奇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到底是曲重肃还是徐承志,骇得僵立当地,微微哆嗦。徐承志又一纵身到了楚异时背后。楚异时毛骨悚然,屏气吞声,不敢乱动弹。
徐承志绕着楚异时走到他前面,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开口说道:“楚异时,你好啊……”楚异时吓了一跳,因为这语气,分明就是曲重肃,哆哆嗦嗦地道:“教……教主,您有什么吩咐?”徐承志道:“你刚才打我脑门一掌,厉害得很呐!”楚异时心中叫苦,哀求道:“教主在上,请听小人分说。小人实在不知……不知是您……”徐承志道:“你打了老夫,还敢狡辩!老夫也要打你一掌,你把脑袋伸过来吧。”楚异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一连磕十几个头,哀呼饶命!
这会儿,徐承志打了个哆嗦,如梦惊醒,痴睁着两眼,看楚异时跪在自己眼前磕头如捣蒜,说道:“奇怪!楚先生为什么给我磕头啊?程兄,你的脸色很不好,肚子还痛不痛。我求楚先生拿解药给你。”
楚异时和程子奇听见他的语调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都是一怔,惊疑地相顾一眼,同时问道:“你是徐承志还是曲教主?”
徐承志愣着双眼,问道:“楚先生、程兄,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是曲老前辈?我不是说了么,曲老前辈已经云游四海去了。程兄,楚先生已经改变主意,肯不再为难我们了吗?”
程子奇朝楚异时投去一瞥,道:“不错!我答应他一定会让你把《凝灵七术》秘笈交给他。师父才答应放过我们。”
徐承志道:“区区一部《凝灵七术》,值得什么?待明日我抄写出来,送去给你。”楚异时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可是,心存余悸,未敢搭腔。徐承志又道:“楚凤柔也想要秘笈,你回去告诉她稍候一两日,等我抄个十本八本出来拿给她,嘿嘿,只怕她没有那么多野汉子,要了也没地儿送。楚金铃那个小杂种,让老夫见到她,一下子就扭断了她的脖子。”后两句话说得太吓人,分明又是曲重肃的口气。吓得楚异时和程子奇浑身乱颤,躬身伏首,不敢抬头。
“都给我滚开吧,滚远一点儿,不要再让老夫见到你们。也不许你们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了,坏了老夫的大事,这张台就是你们的下场。”话声中,只见他手掌随便一挥,石室中间一张厚重坚实的石桌轰的一声碎成几半,碎石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楚异时、程子奇惊骇至极。都想以自己的掌力,隔着这么远,也许只能扑灭桌子上的蜡烛。似这般掌力,生平未闻未见,简直匪夷所思。既然叫自己快快滚开,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两人如蒙大赦,伏身叩头,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石室中静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石陵老人小心地窥望徐承志,不敢上前说话。徐承志走到石棺旁边,把眼去看石碑上面的文字,看到“先冥王教第四代神武大教主曲真君讳重肃之墓……卒年……”忽然啊的一声惨呼,两眼一闭,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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