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儿轻哼一声,道:“阁下假的邪乎,我打伤了楚金铃,你不恨我,反倒佩服我?”
程子奇淡淡一笑,目光移向华阳道人曲义房,道:“晚辈听说真人驾到,特意准备了一箱礼物,万望真人笑纳。”说着,叫人抬了一只铁皮铜钉的箱子过来,摆在曲义房面前,打开了箱盖。
曲义房只看了一眼,不觉脸上变色,惊诧地问道:“这是……?”薛宝儿好奇地凑上前去观看,惊得哎呀一声,急忙掩住鼻子,远远地避开,大声喊道:“快盖上盖子,呕心死人啦!”原来那只大箱子里头盛的居然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耳朵,鲜血淋淋,散发着腥气。
程子奇行若无事地说道:“敝教代教主头些时日造访石狮堡,听说金沙百獒寨,嘉陵下手刀,等几个小门派,不知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冒犯曲真人,咱们九灵教与他们本来没有什么过结,因为这件事,却不能放过他们。晚辈就率领本堂人手去找他们算帐,杀死天仞崖寨主吕穿云,及其寨中喽啰五十七人;杀死百獒寨三十六人,寨主敖方雄侥幸逃脱;杀死嘉陵下手刀派掌门舍常春一家七十一口。还有一个虎头帮,闻风丧胆,帮主齐猛兄弟几人逃得不知去向。其余金塔寺智角和尚、藤娘子等人的窝穴离得太远,并且行迹不明,待日后再寻而诛之。”
曲义房心想那些人里头,大多都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巨枭,怙恶不悛,作恶无算,死有余辜。可是因为自己,这个程堂主竟然带人血屠了三个门派,杀了百人,那舍常春一门七十一口人,尽遭杀害。神色冷峭地道:“承情,有劳程堂主了。”语气冷淡,殊无嘉许之意。其他人却都在想,这位程堂主年纪轻轻,行事如此狠毒,当真不容小窥。
风子牙冷哼一声,道:“西冥老匹夫,他想拉拢人心别人都有礼物,独我没有!楚予公吝啬不准备礼物给我,老风就不和他一伙,也不帮他和老贼尼作对。”他这几句,就像老和尚敲木鱼,声声都敲在正地方。
程子奇心想这个老爷子老滑得很,明知道我接下来就要拉拢他,却抢先说出来,让我难做。口中说道:“法王请息怒。家祖自是不曾忘了您。”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礼单,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道:“这些都是晚辈从刚才说的那几个小门派中找出来的,他们藏积的不义之财可真不少,晚辈做成目录,一并献上,区区之数,不成敬意。”
风子牙抖开礼单,见上头开列着一大串品目,除了黄金白银,还有黄金佛像,上古青铜器、玉杯、玛瑙杯、猫眼儿、翡翠……大量罕见的珍宝。风子牙笑了一声,道:“和你们两家不一样,老风喜欢独来独往,这次重返圣坛没带一兵一卒。楚老儿就送给我这些东西,增添我的份量,这一来,老贼尼就不至于冷落我了。”
程子奇躬身道:“法王满意就好,晚辈还担心自己擅作主张,送这些东西,惹您不开心呢。
风子牙一愣,“嗯?这些东西不是楚老儿叫你送来的?”
程子奇道:“家祖只是发愁,不知道您喜好什么。”
风子牙将信将疑地想,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话,倒真不容小瞧他。又把程子奇瞧了两眼。
程子奇躬身施礼,道:“晚辈先行告辞,在山上与家祖一起恭迎各位。”
风子牙笑道:“去对楚老儿说,咱们此番回来,得相互照应,免得给人欺负、排挤。”
石法道:“请程堂主传话,石法当亲自去拜谢老爷子,聆听教诲。”
程子奇道:“晚辈记下了。”说罢,转身上马,在马上向着徐承志道:“承志兄弟,看见你平安无事,小兄就放心了。我今日尚且有事在身,改日再找你把酒谈心。”
徐承志道:“小弟不告而别,你不生我的气就好。等你来找我的时候,再容小弟谢罪。”
程子奇笑着点了下头,策马走了。
一行车马又走了半日,终于到了九重顶山门前。到了这里,地势更加险峻,人力开凿的栈道像是一条通往天台的路,弯弯曲曲,直抵云霄。
正行走间,忽听头顶锣鼓声响,声音回荡山谷,震耳欲聋。一行人抬头向上方望去,见得纵横十人的一个百人方阵突然间出现在山腰,人人端着强弩,居高临下地摆开阵势,做开弓射箭之状。石狮堡人皆尽骇然。石剑英好容易按稳了自己受惊的马,大声喊道:“总教的弟兄,我们是石狮堡的人,请让开路,让我们上山。”
石法催马上前,对石剑英道:“此乃镇守圣坛的九旗教兵之一。”取出令符,让石剑英去交给掌旗使。那掌旗使验罢令符,从腰后取出一把小旗,举过头顶,左右一挥,那一百名教兵,眨眼之间隐去身形,就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鬼魂,又遁入地下去了,令人心底生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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