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请朱横和彭仝坐下来说话,道:“我前些日子去过四合帮大金寨,得知邓师父为刺客所伤,很是为他担心。因此一路赶到眉州,打听恩师和你们两位的行踪。”朱横道:“我们这几天去了旁处。邓先生受伤那件事,说来真是惊险不过。那个女刺客却是有来由的,小主公知道她是谁吗?”
徐承志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她就是我们逃在岭南循州那个庄上的小姑娘,闺名叫孔豆凡,现下成了大云寺的刺客,绰号神无月。头一段时间,我偶然遇见此女追杀一对姓章的母子,手段残忍非常。”
朱横、彭仝齐声惊呼:“说的可是河东节度使章更的浑家和儿子吗?”
徐承志点了点头,道:“千里追杀,到底被她找到了,屠猪杀狗似的用剑刺死了。”
朱横叹道:“此女虽然太残忍,却也怨不得她。她刺杀邓先生也是因为那一年的旧仇。”于是就把当年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徐承志听罢,失神良久,道:“那章解和索氏设计想要捉住你们,送给大酷吏索元礼,来换他的荣华富贵,却不想被你们走脱了,闹了个竹篮子挑水两头空,只剩下那个小姑娘孔豆凡,他定要使尽恶毒手段拷打折磨来泄气了。可怜了那么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彭仝叹了口气,道:“这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使她平消心中的仇恨。”
徐承志道:“那也不必,我见此女良心未泯,倘若晓以道理,当能化解她的仇恨。二位不知,这次正是她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活命。”
朱横、彭仝均大感意外,道:“她救了小主公?”
徐承志把神无月救他的事大略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下次再见到她时,会想办法说服她今后不再行刺邓师父和你二位。”
朱横、彭仝闻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开颜笑道:“那就拜托小主公了。你不知,我们被她追杀,整天提心吊胆,夜里睡觉都会惊醒,哪有片刻安生?这种喘了上口气,不知还有没有下口气的滋味儿,实在是生不如死啊。”
薛宝儿去了半个多时辰就转了回来,笑呵呵地说道:“楚异时是个大好人,不但没责备我一句,从始到终都对我客客气气,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徐承志问她令牌还了吗?薛宝儿道:“我本不想还给他,可是不还怎么办,我舍不得丢下你在这里,一个人遛走的。”这句女儿家的心里话,不经意说出口来,这时朱横、彭仝都还在,可把她羞得满脸通红,半天不敢抬眼看人。
徐承志听她说已把令牌还回去了,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轻松了许多。
薛宝儿道:“我听见我师父和他们在商议对抗朝廷的对策,或许石狮堡和九灵教会回圣坛九重顶,那样的话,我自然是要跟随我师父去……”她说到这里,望了望朱横和彭仝,然后又望向徐承志。
徐承志省得她的心思,自也舍不得离她而去,可他心里确实有同朱横、彭仝一起去岭南的打算。
他还没开口,薛宝儿已经看出了他的犹豫,急忙说道:“你伤成这样,一时半会儿哪就能养好伤?总不能让朱大叔和彭大叔抬着你走。依我看,你还是先安下心来把伤养好,等你养好了伤,要去岭南也好,岭北也罢,谁能绑住你不让你去么?”徐承志心想,怕就怕你呀。
朱横、彭仝道:“小主公,非我二人不愿相伴左右,邓先生吩咐我们联络四合帮,眼下正打算再去一趟沱水,听他们大当家的回复。朝廷鹰犬众多,遍佈市井乡间,很不安全,带你同行,实在照应不了。还是这位姑娘想得周全,小主公留在此间安心养伤,等大癒,就去岭南找我们,我们在猫儿山翘首相待。”
徐承志自知自己伤得不轻,叹道:“才得相遇,又要分别,当真叫人神伤。二位请多保重,待我伤癒,便去寻你们。见到邓师父,请代我问候。”
朱横道:“小主公也多保重!”接着又道:“小主公,我二人到这石狮堡来,所为何事,小主公可知道?”
徐承志略加思索,点头道:“是想和石狮堡结盟吗?”
朱横道:“不错!但是邓先生之意更深,要通过石狮堡与深处祁连山中的冥王教总坛结成盟友,对抗朝廷。”彭仝道:“小主公此次救了石狮堡的人,他们对你感恩戴德,小主公能否从中调处,做成这件事?”
徐承志道:“我尚未见过石狮堡堡主,只怕我人微言轻,难当大任。不过,既是为了对抗朝廷,我自当全力施为。等我去猫儿山时,就把石堡主的回复带去。”
朱横、彭仝听罢,面露振奋之色,道:“小主公要是做成此事,那可是大功一件,邓先生也会高兴的。我二人今日见到小主公,就像又见到了当年的旧主大都督,心里生出了许多希望。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精神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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