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印去请朋友们帮忙干活,朋友们无不响应,这让刘印十分感动。别看这些孩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在关键时刻,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割茅草可是很辛苦的活。在放牛沟一带,茅草基本上都生长在半山腰上,一方面不方便割,另一方面,就算割下来,运输起来也十分费劲。另外,茅草叶子较硬,极容易划伤手的。
刘印他们要去割茅草的地方,叫做高尖山。靠,光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此山可不是好惹的。果然,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大家就有些吃不消了。特别是刘南那胖子,更是叫苦不迭。
不过,更让人操心的还是向仙。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走那么远的路,爬那么高的山,她怎么受得了呢?
无奈她已经走到半路,再怎么难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后来她实在走不动了,刘印只好用绳子捆住她的腰,将绳子的另一端捆在自己的腰上,硬是拖着她往上爬。这样一来,向仙轻松不少,刘印就走得更加艰难了。
“让你别来的,你硬是要跟来,这下走不动了吧,知道厉害了吧。”刘印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埋怨道。
“我可是来帮你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向仙喘着气说。
见她红红的脸上满是汗水,刘印不好再责备她,只好拼命拖着她走。最后他实在走不动了,只好让几个人轮流着拖。向江今天的表现不是很好,拖着妹妹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大概是没有牛粪可数的缘故吧。
大家好不容易才爬到半山腰上,找个地方休息。那里人迹罕至,漫山遍野的茅草长得十分茂盛。一阵风吹过,茅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毛茸茸的茅草花如海浪般起伏,十分壮观,美不胜收。
山下白茫茫的大雾还未散去,那些小山包被雾萦绕着,只露出一个山尖,像浮在雾中一般。好一个美丽的早晨。
休息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割草。一时众人挥汗山间忙,茅草花絮漫天飞,连那向仙也割得有模有样。
割了一会儿,刘印专门负责把大家割好的茅草捆好,顺着山路滚下去,这样可以省了许多搬运的力气。
正当他捆好一大捆茅草,打算把它滚下山时,上面突然有东西朝他滚来。他本以为是石头,正待闪开,却发现滚下来的是向仙,于是急忙把她接住,一把抱起来。
“小心点啊,要是滚下去你就死定了。”刘印对她说。
“我很小心的,但鞋子很滑,我有什么办法呢?”向仙带着哭腔说。
刘印见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就好言安慰了一番,叫她一旁歇着,不要再割茅草了。向仙这次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找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
当向仙抬起手来擦眼泪的时候,刘印发现她的手被祸破了,于是又找来苦蒿,帮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虽然大家已经很努力了,但毕竟都是小孩子,他们背回家的茅草还是十分有限。好在他们发扬蚂蚁精神,坚韧执著而又勤劳,一段时间以后,他们竟也积累了一大堆茅草,足够修茅屋用了。
刘印本来可以请大伯父帮忙的,但很是不巧,大伯父恰好有事外出了,二伯父是指望不上的。刘印从未修过茅屋,这项工作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再难也得去做,总不能让母亲再淋雨吧。
他借来梯子搭在茅屋上,母亲担心他的安全,亲自帮他扶着梯子,并千叮万嘱,让他注意安全。
上了茅屋,刘印傻眼了,茅屋上面到处乱七八糟的,有好几处都有不小的窟窿,他根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他才知道要把茅草一层一层从下到上压紧,每一层茅草都要用竹条牢牢地固定在檩条上。
看上去并不十分复杂,但等他真正尝试着去做的时候,才发现并不那么简单,加上他力量有限,很难把茅草压紧扎牢的。折腾了半天,也不见有多大进展。
站在下面的助手倒不少,除了他母亲和他的几个朋友外,连大伯母和姐姐都来帮忙了。可是房屋上面进展缓慢,再多的人也使不上劲。
村里的很多人来看热闹了。
“哎哟,不错嘛,小孩子做起大人的活来了。”
“这算什么,我家俊儿都学着做木活了。”
“没有父亲的人,小小年纪就学会当家了。”
……
这些,基本上都是屁话。只有王大爷颤巍巍地站在下面,用拐杖指挥着刘印操作,倒是帮了刘印的大忙,刘印心里感激不尽。
正当刘印手忙脚乱,忙得不可开交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刘印,你在修茅屋吗?”
刘印一看,原来是王庄。他擦了擦汗,回答说:“是啊,茅屋漏雨了,不修不行的。还是你家的大瓦房好啊。”
“像你这样,要修到猴年马月才能修好。”
“没办法啊,慢慢来,总会修好的。”
“那怎么行呢,要是再下一场大雨怎么办?我可以叫顾大来帮你修。”王庄的语气很是真诚,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原来这顾大是王地主家的忠实管家,精通木瓦工,会建造房屋,是村里少有的能工巧匠。王地主家的大宅院就是他主持修建的。这修茅屋的工作嘛,对他来说可是小菜一碟,如果他肯来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印忙说:“好啊,你叫他来帮帮我吧,我也好跟着他学点手艺。”
王庄说:“那好吧,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他。”
村民们都认为顾大不会来的,一个小孩子说话怎能算数呢?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只一会儿工夫,王庄就领着顾大赶来了。
顾大到底是行家,别看他身材又矮又胖,干起活来手脚却十分麻利。他一个人铺茅草,得一大群人围着他转,那些帮忙的人这下有活干了,他们不停地把茅草传递到屋顶,刘印专门负责把茅草递到他手里。
除了递茅草,给顾大打下手,刘印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跟着顾大学手艺,他可不想错过跟大师学艺的机会。只有自己学会才是硬道理,总不可能经常请顾大帮忙修茅草屋吧?因此,在递茅草之余,他仔细地观察着顾大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还不停地向顾大问这问那。顾大倒也随和,耐心地跟刘印讲解、示范,使刘印掌握了不少技巧。
高手出招,刘印家的茅屋不久就修葺一新。
村民们亲眼目睹了顾大的精彩表演,无不啧啧稀奇。
“顾大师傅,我家的房屋也漏雨了,改日也帮我修一修吧。”突然,一个脆亮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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