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喧应了一声,起身穿好衣裳,不禁想到,老头子这个时候找我,肯定又有什么棘手的事,这种日子还真是没有消停的时候。
单于穹庐内。
“父亲,您找我?”突然发现今日穹庐中还坐着其余的人,骨都候刘淙荆也在其中
单于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冲着大伙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来聊聊入侵中原的事。”
“入侵中原?”淙喧吃了一惊,难道父亲一直也没放弃。
起身向单于行了礼,语气委婉地问道,“父亲已同中原和亲,如何又要入侵?”
刘淙荆立即“哈哈”笑了几声,他与淙喧向来是针尖对麦芒,拐着弯来讽刺他,“未必兄长娶了中原公主,有了公主的枕边之风,倒忘了入侵中原一事。”
“你……”碍于单于在,淙喧也不好发作,索性不理睬他,继续向单于说道,“父亲,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刘淙荆冷冷地说道,“如今中原没了储君,正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攻,鲜卑也会动手。难道,哥哥的意思是,还等着鲜卑爬到我们头上?”
“望父亲三思,入侵中原一事,实在弊端太多。”
“望父亲三思,入侵中原势在必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退让。
单于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坐下,“淙喧,淙荆,你二人也不必再说。中原,已如探囊取物,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此话一出,一旁的呼延朔林忙攥着他,示意他不可再多言。淙喧无奈,只得听着他们商量入侵中原的大计,心中暗暗捏了把汗,看来父亲的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没想到一切的激发点都在自己身上。若不是当时自己受命杀了太子,娶了公主,铺垫好这条道路,入侵中原也不会来得这么快……此时,淙喧只觉得心寒,为了疆域领土,父亲,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利用。
单于见到淙喧的脸色十分不好,知他会埋怨自己,但是自古做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利用又怕什么?淙喧,等到我打下天下,将一切繁荣富贵江山社稷都压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不相信你不会动心。现在你还是太年轻,懂不了为父的良苦用心。
人群散了之后,单于独独叫住了淙喧,说道,“吾儿,你心中可埋怨我?”
“淙喧不敢。”
“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敢说。”单于反常地拉起他的手,并排坐在自己身边,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温和,“吾儿,我了解你的性格,自小善良,重情重义,与淙荆不同,所以才会选你担当大任。我们胡人并不比中原人差多少,却世代生活在这荒瘠凋敝的地方,这不公平。放眼整个中原,已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我们是去救他们,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淙喧站起身来,客气地同他说道,“父亲,侵略就是侵略,战争就是战争,从来也攀不上道德的高度。”
“你这脾气……”单于重重地叹口气,“倒是谁也无法左右,也不知道像谁?不过中原一战,你都无法摆脱,这是宿命,我给你的宿命,你不能拒绝。”
“父亲……”
单于举起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你身为左贤王,如何能不参加,这有助提升你在民众中的威望,不然将来你成为单于,又如何服众。还有,中原的公主,我会下令赐死,淙荆说的对,不可让她再留在你身边。”
“父亲!”淙喧一时极度愤慨,语气渐渐激烈起来,“你为何要杀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
“女子?仅是一个女子,你竟敢顶撞我。”单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而且她要杀你,就不得不除。”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她不会害我……”淙喧语气立即柔和不少,一直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虽不知是谁泄密,但若是自己态度再这么强硬,更会害了寒未。
单于的话里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此事不可不防。”
“你可以放她走,没必要杀她。”
“你无需再说,这时候,毒酒应该已送到她的嘴边,她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淙喧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再跟他求情,立即跑出了穹庐,朝寒未奔了过去。
父亲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这一次他必定下定决心要杀了寒未。
寒未,你断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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