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三只妖怪站着谁也没动,没一个伸手去接。
那人又笑了下,将红隼留在原地,抬腿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秦云站着没动,就光听见后边两只妖怪随着那人动作朝后退去的声音。
一个个的废物……
若是翠羽在这里便好了,就算使不上什么力气,至少还能听她骂得解解气。
转眼那人就走到了跟前,居然比刚才在十步开外看着要高了许多,站在跟前将一片月光都挡住了。他玉样的面庞看不出岁数,一双眼睛里泛着的笑意倒不作假,如同夜海镕金。
那一眼看得倒让秦云也想退后半步,那人却已经拉起她的手来将那瓷瓶塞过来,声音如同春风吹暖:“贫道俗名亦从魏姓,与主人家或许有些亲缘也未可知。”
秦云要收回手来才发现居然被他用力握住,她退后半步硬生生将手扯了出来,然后又退后了半步,才带笑温言道:“妾身随夫家魏姓,不过商贾之流,攀不得仙缘道家。”不等面前人开口,她又退了一步,一边道,“多谢道长赐药,夜深露重,还恕妾身不多远送了。”
那人又笑着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回去拾取了落在原地的红隼,又转身道:“今夜唐突了夫人,改日必然登门致歉。”
秦云道:“我等俗人当不得,道长珍重便是。”
那人朝她一笑,肩负红隼转过拒霜树后,顿时便掩去了身影。
那如云似锦的身影一不见,院子里都似黯下了一截。秦云转身去看那两个怂包,将手中的白瓷瓶朝那蛇精身上一掷,就朝着宗邯招手:“带我回房去。”
宗邯晓得她必然是刚才的动作牵扯了伤口,立刻过来将她打横抱起,也顾不得还有什么丫鬟,从前院绕回了屋里。
里屋紫烟持着扇子睡在床边,秦云抬眼瞧了瞧跟在后边的蛇精,他立时就低眉顺目地将人抱了出去。
宗邯将她放在床上:“我去翠羽那里拿药罢。”
“不必,我睡一晚上便好了。”秦云将身子小心地往床上挪了挪,瞧了瞧自己脚上沾着的泥尘碎草,“替我打盆水来。”
宗邯瞧见了一旁的铜壶,拎过来倒了些热水在盆里,给她小心地洗干净了,又撩起自己的衣摆来擦干。
秦云将挂在喜鹊回头钩上的纱帐放下,看了看身上的中衣,又瞧了瞧床外头毕恭毕敬立着的两只妖怪道:“做什么,还要等着伺候我更衣么?”
宗邯这才将那蛇精推搡出去,两人翻过了格子窗,佘青刚才给那红隼抓了一把,这会儿扯了伤口才知道疼,哎哟地叫唤了一声。
宗邯瞧他一眼:“多大点儿皮肉伤,娇娇模样。”
佘青一眼瞪回来:“你去给她那爪子抓一把试试。”
宗邯皮糙肉厚,向来是不怕凶悍的妖怪的,只是问道:“你上哪里惹得这路人?”
“我惹得?”佘青的声音拔起半调,撇了眼后墙格子窗挪开了两步,“老子好好在这里蜕皮,爬上来就见了那灾星。我当他要我蛇蜕,扔下就跑,谁晓得给他撵了两个多月。你看见他肩上那只红隼了么?那是暑门山上下来的九色鸟,那帮子鸟东西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他们听话的样子?”
宗邯想起了翠羽一言不合便柳眉倒竖,又想起红隼伏在那人肩头的纤巧乖顺,顿时打了个寒颤。他看那蛇精一副你晓得就好得模样,就开口问道:“他不曾取了你的蛇蜕,那作何追着你一天世界地跑?”
佘青莫名其妙看他:“我怎么晓得?”
“给人追了月余,你便不曾问过?”
“你瞧那要命的样儿,你不怕刚才怎么不见你问?再说道士那里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是给弄去炼药就是去做袖里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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