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耽误了多少时日...这可不是普通的礼物,如若陛下真心要兴盛一国礼教,就应该即日召见。”
“好大的口气,鸿胪寺一天忙都忙不来,你这...!”一旁的卫士实在看不过。
那武官倒是没说什么,身子一侧,左手朝南指去:“鸿胪寺在那边,再过几个街道就到了,如若不嫌弃,我带您去吧。”
大胡子还礼,“中土礼教果然名副其实,那就...听大人的。”商队由这一队武士护送往那边行了去,小孩儿见武士们带着刀,心里总是有几分惧怕,也不好跟着便往别处跑了去...
市场一旁,却有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右仆射大人,您猜那里面是什么?”说话的正是刘勃勃,十几日前见过了姚兴等人,固原一带事务并不多,遣叱干阿利回去看着没弈干,想必生不出什么乱子,而自己在长安呆了些时日,便是与尹纬有了交集。
“想必太守大人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呢?呵呵...”尹纬捋胡笑道。
“噢?在下实乃不知,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刘勃勃便也是客气,官场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去听去熟悉罢了。
“不知刘大人曾听过西域僧人佛图澄么?”
“僧人?...”
当时经过河西走廊的胡僧并没有把佛教带往草原,而是径直由长安去了洛阳,再散布到关东各地;几十年前佛图澄在冀州邺城附近讲经,一时声名显赫,却由于后赵衰亡太快,各胡族文化也不高,人心离乱的时代,人们只懂祈求上苍给予一条生路,而那些佛门经藏并不是普通人能看懂的东西,宗卷的没落所带来的是经义的没落和佛教本身的没落,对于尘世,始终要介于人这个个体,没有了大道通达,他的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嗯,那至少是刘大人您祖辈的事情了,近来皇上有意宣讲佛教并兼有赏赐,胡商听闻此等好事,也就都来了。”
“在下倒是对此事不甚了解,”刘勃勃实际上是想说不感兴趣,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只是明明那武官应该也同您一样了解,为何还要迎他去鸿胪寺呢?”
“鸿胪寺卿梁斐是我的人,看他忙,再添一把柴火...”尹纬说完又笑了笑。
“啊?...那武官...”
“左仆射权翼次子权凌,字景孝。”
刘勃勃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中指顺着脖子往下轻触了一下上腹。
“既然乌氏城现在由叱干阿利把守,那我安排人手早日送你去固原吧,毕竟身为一地太守,职司所在,不宜耽搁太久。”尹纬看着刘勃勃,心想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能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还不是自己的人。
“一切听大人吩咐。”刘勃勃嘴角略微一扬,随即抱拳应声。
嗜血的疯王
午后又一场阴雨,雨幕中依稀见到还有那戴着恐怖面具的骑兵还在四周,处在中间的人绝望了,他们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甚至还拖带着女人和小孩...鲜血在死尸周围播散,却又顺着雨水的轨迹消失...
从大宁关挤进来的这群牧人并不了解燕国,原以为和魏国相对的那一头应该还有一条活路。可是也就在一刻之前,发现燕军也全然不同之前大宁关的守军,个个披着黑甲和戴着银色面具,用尖锐的长矛一一挑穿他们的妻子和儿女...风驰电掣般又从他们身前身后闪过,眼前,真的是自己听闻的燕军么?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承认自己是否是燕军,没有旗号,没有呼喊,只是执行一个简单的命令:屠杀。在赵王慕容麟面前,军令就是一切,说他们是魏军的先锋,就不要再迟疑,杀了便是。
在骑兵反复而沉重的冲击下,空气中只听见凄厉的惨叫,而孩童却奇怪地停止了哭泣...他们同父母匆匆地去了下界,带着永不原谅的诅咒...
......
一个时辰的光景,这批两万人的难民被这支军队杀了个精光,骑兵下马用长矛和钉锤试探每一具尸体,而当他们的上司稍不注意时,又去掠夺那点可悲的金银器物,就像秃鹫般可叹。尊严?那并不是他们剩下的东西...
稍远处,雨逐渐变小,乌云自东北的山坡散开。骑兵们不一被吸引了,啊...仍然是普通的光亮,和上一次结束的战斗一样...
“赵王,事已至此...”监军心中矛盾,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事已至此...脏手的事情,绝不劳烦父亲,你就这么跟他说吧...”慕容麟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赵王,那下官...何时呈报皇上?”说话有些颤声。
“啰嗦...就今晚回营...”慕容麟一边说着一边把骑枪交给了旁人,呼喝一声,便只留得监军一个人在,监军呆呆看着还未完全被泥沙覆盖的马蹄印,不见了赵王,却只有旁边其他黑甲骑兵的笑声。
......
慕容麟一路奔驰着,他对倒下的死尸并不太感兴趣,但走的每一路都有三五骑兵看见他抵近护卫。毫无疑问,这支部队和自己已经形成了默契,不枉自己多年心血。对他而言训练一支精锐的部队并不难,其一,打不完的仗在前面;其二,自己握有太多资源可以赏赐。
把我调出来又让我尝到了鲜血,还把幽州的大权又还给了我,这点退让你希望的是什么?是在训练未来帮你宝贝嫡长子护卫的狗儿吗?慕容垂,你错了,总有一天,燕国将是我慕容麟一个人的!无论是谁,都不要挡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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