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蕾在电话那边近乎是尖叫。
郝芸吓了一跳:“蕾蕾,你怎幺了?”
“!快救救我。”
“你别急,你得罪谁了?要我帮你报警吗?”
“报警没用。快救救我!”
春蕾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似乎也没什幺朋友。平时在公司里跟郝芸关系很好。
但此刻,郝芸开始怀疑这位同事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什幺人要杀你?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到他。但是他要杀我!”春蕾的声音带着哭腔,“郝芸,我能到你那里躲躲吗?你能答应我吗?我这就过来。”
郝芸沉默了好久,还没来得及作答,那边电话就挂掉了。
郝芸确定春蕾脑子糊掉了,于是决定等春蕾来了就把她送进医院。
天黑压压的,似乎要下雨。
两个小时过去了,春蕾还是没有来。
“不会是真的出事儿了吧……”
就在郝芸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开始下雨了。滴嗒,滴嗒,滴嗒……雨滴撞击着雨篷。
郝芸给春蕾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突然,郝芸听到门外隐约传来铃声,打开房门。
春蕾的手机静静放在楼道里。
她,已经来过了?
就在这时,郝芸感到有个男人对着自己的耳朵吐气:“春蕾就挂在你家雨篷上。”
她惊慌失措地回头张望,没有人。
郝芸来到窗台,天已经全黑了,看不清雨多大。
伸手出去接了几滴雨一看:是血!
“啊————!”郝芸一声怪叫瘫坐在地板上。
那个男声又在耳边响起:“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打电话求救。一定要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如果他答应让你过去,你就可以活下来。”
59、58、57……
你来陪我
她有一个抱了十多年的娃娃,平时没人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和它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描述着外面精彩的世界。每每不称心时看到娃娃的笑脸,她总会莫名的放松。
最近,她交了男友,很少再会抱着娃娃诉说,搂着它睡觉了,她渐渐冷淡了它。
一天,她和男友吵架,半夜回到自己家中,洗完澡躺在床上,顺手抱起那只被她冷淡很久的娃娃,哭诉:“还是只有你最好了,任何时候都陪着我,不会惹我生气,听我说的一切。”哭累了,抱着娃娃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看到娃娃正对着她笑,她刚准备伸手摸它却看到它永远笑着的嘴巴张口说话了:“陪了你那幺多年,听你说了那幺久的外面世界,真想去看看啊,我们交换吧。”她刚准备开口否认,却觉得嘴巴似乎被固定了一样,脸部肌肉呈现笑的状态,僵住动不了了。她惊恐的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触及脸部的居然是一只布制的手。瞬间,她惊醒了。
“还好只是一场梦”她缓缓地想坐起来,却发现为什幺周围的一切好似被放大了很多倍,自己仿佛是爱丽丝在梦游仙境。她想坐起来,却发现无论怎样身上都使不出劲儿。她缓缓地挪到床沿,摔了下去。
“你怎幺又掉下去了?”她看到“自己”将她抱了起来,“摔疼了没?”那个她关心的问着,嘴角还挂着一丝隐隐的微笑,“安心躺着吧,外面的世界我替你过下去,现在换你来陪我了!”
长篇
先讲一些当兵前小时候的事情吧!当然,主要的离奇经历是发生在当兵后那个人鬼混居、精怪横行的乱世之秋!
农历丁丑年,大概是民国二十六年(对不起,我一直不习惯用西历纪年),也就是日本鬼子全面侵华的那一年,我十一岁,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头发竖起、冷汗直流的恐怖遭遇!
那时代,正值乱世,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民生多艰!
特别是在我们豫北偏僻的农村,稀稀落落的民房乱七八糟的撒在黄河岸边,周围不是现在的饭店超市小卖部,而是乱葬岗子老坟院。
乡民们走的是弯弯曲曲蚰蜒路,见的是古墓新坟荒草地!各种邪物精怪常被人碰上,像什么黑狗精、母猪精、黄大仙、吊死鬼、半截岗(农村口语,也就是无头尸)、蛇精树怪、魑魅魍魉,小鬼小判、黑白路神等等,或吓人害人、或报仇报恩、或捉弄于人、或傍人避祸等等千奇百怪,以至于传的风风雨雨,人尽皆知!
但我和狗蛋、大?三个人对此却不感兴趣,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一是我们年纪小、阅历浅,没有经过什么事,二是常用粗粮野菜添饱肚皮的我们,只对好吃的东西感兴趣!
我和狗蛋、大?三个人虽没有义结金兰,却也志同道合,因为我们三个从小就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当时也坚信是所有人类的最高追求,这个理想就是:经常有肉吃!
我甚至认为,之所以有那么多人不要命的争当高官大贾甚至是皇上总统的,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能顿顿吃上肉罢了!
这个看似可笑的理想,却是有其深刻的现实渊源的!
因为在记忆中,小时候做的最多的梦就是吃肉,醒来后还在回味梦中吃肉的幸福!
那时哄饱肚皮的一直是红薯粗粮加野菜,吃肉基本上要等逢年过节,平时想善生活,就全靠自逮的小鱼小虾或山鸡野兔了!
而最好吃的,就是那油香肉厚的野兔了!但野兔肉香不假,逮野兔的过程可不全是充满激情的,有的时候,累得浑身是汗、吓得魂飞魄散可能连兔毛也逮不到一根!
那年初冬,小麦刚露出地面四指高,又没有玉米秆高粱棵儿碍事碍眼,野兔正是膘肥体壮的时节,也正是我们改善生活的好时候。
我和狗蛋、大?,带着他家的大狗“虎子”,相约去逮野兔。
虎子确实是条好狗,不但速度一流,还很仗义,一下午不到,就给我们衔来了两只野兔,我们三个高兴得在麦地里跑来跑去大声欢笑!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野兔,远看就像一个小猪崽子那么大,可惜的是,姜是老的辣,兔是大的快,只见它一番漂亮的快跑急转,不一会儿就甩掉了虎子!眼看大半锅香喷喷的兔肉就要跑掉,我们岂肯轻易放弃,于是紧跟虎子,追了起来!
由于百米冲剌似的快跑,不一会儿我们就气喘吁吁,浑身出汗,跟随虎子来到了离村子很远的一片荒坟地。
大概的扫了几眼,只见这片荒坟地,大大小小的坟茔不下几十个,松柏荫荫,杂乱无章,草深树密,人不常来,确实是野兔藏身的好地方!
虎子在一个大坟前停了下来,围着那座大坟团团转,急得嘴里呜呜直叫,赶过去一看,原来在那座大坟边,在荒草丛中有一个洞口,虎子钻不过去,急得在旁边转来转去。
“那个大家伙肯定钻这里边去了”,大?对自家的虎子很有信心。
“对,里面绝对不只那一个兔子,说不定一大窝呢,哈哈哈……”,狗蛋想得更高。
“一定把它弄出来,我们三个人正好一人一只”我围着那个大坟转了转,并没有发现有其它出口。
狗蛋和虎子守着那个洞口,以防野兔逃走,我和大?转来转去想办法。
因为并没有其它洞口,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将洞口扩大,让虎子能够进去将那只野兔衔出来!
回家找铁锹类的家伙太慢,我和大?就随手找了个棍子,迫不及待的就使劲的在那坟边掘土,扩大那个洞口。
挖着挖着,我突然听到了的“咳……”的一声咳嗽,我以为是错觉,但大?也同时停住了手,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几乎同时问对方:“是谁在咳嗽?”
“咳……”似乎在回答我们一样,那人又咳嗽了一声,这次我们听清了,咳嗽声竟是从洞中传来的,是从我们正在挖的坟边洞中传来的,也就是说,坟里面竟有人在咳嗽!
我和大?像被火烧着了手一样,扔掉手中的棍,退在了一边。
站在旁边的狗蛋根本不信,这天还没黑,又有虎子在旁边护驾,怕什么!他弯下腰伸头向那洞里面看去!
“咳……”,这次声音更大更清晰,我们三个都听清楚了!确实是人的咳嗽声,确实是从坟里面传出来的!
听清的后果就是,连已经到手的两只野兔也没要,就拔腿往家跑去!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大?的哥哥胡大孬听说此事后,一是坚决不信邪,二是为丢了两只野兔深感可惜,并认为那儿可能是野兔的大本营。决定第二天领我们去那儿见识见识,更重要的是逮些野兔解解馋!
这里交待一下,那大?的父亲绰号胡大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后来曾带头到老鳖窝和水鬼过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两个儿子深得大胆亲传,特别是老大胡大孬(大名就不说了),比我大五岁,同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关于胡大孬,还有一个小插曲儿。说的是胡大孬五六岁的时候,曾随老爹胡大胆下水掏黄蟮,胡大胆在水中低头寻孔探洞,不一会儿就掏了好几条大黄蟮,这让在岸边一个人玩的大孬好不高兴,拍着手跃跃欲试,过不多时,胡大孬就高声大叫,说是逮到一条大家伙。
胡大胆抬头一看,头上的冷汗就刷的一下出来了,只见大孬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的并不是什么黄蟮,而是一条像小孩胳膊粗的大蛇,在兴奋的向老爹报喜,胡大胆赶紧跑过去,告诉大孬这不是黄蟮而是一条大蛇,让他赶快放手,让人意外的是,那大孬根本不怯,说啥也不放,说是不管它是黄蟮还是长虫,坚决要带它回家……
第二天,胡大孬带着我们三个,拿了一把铁锹,叫上虎子,气势汹汹的直扑那块荒坟地。
没到那坟的跟前,就远远的看见那坟院中有一片荒草在动,稍再走近,只见一只肥大的野兔箭一样往后跑去,钻入了昨天的那个坟洞中。
我们心中大喜,赶紧围住那个洞口,胡大孬让我们在旁边招呼着,他亲自下手,用铁锹扩大洞口,好让虎子钻进去,衔那只野兔出来。
“咳……”,从洞中又传出来那个熟悉而又让人害怕的声音。
胡大孬也停住了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弯下腰将头伸入洞口向洞内看去。
“咳……”,那个声音又提高了嗓门似的大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胡大孬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急转身就跑!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孬在大白天,直接回头就走,脸色惨白。我们几个同时跟着大孬一哄而散……
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坟中的咳嗽声到底是野兔模仿的,还是坟中人让我们不要再挖的提示!
当然,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人脊背发凉:若是野兔能模仿到那种逼真的程度,它就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野兔;而若是后者,入土多少年的尸骨还会咳嗽,那就更让人睡不好觉了!
从那以后,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就不敢断然否定,也就慢慢的相信大?他爹胡大胆所讲的守灵怪事了。
如果说那坟中的咳嗽声让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敢断然否定,那么大?他爹胡大胆亲身经历的守灵奇遇,就让我们开始半信半疑了!
胡大胆没读过什么书,听人讲,他从小就跟随其干爹打拳炼功、掂刀弄枪的,早年曾做过镖师,种田必须的耕耕犁锄耙那一套虽不咋的,但上山打猎、下水逮鱼和杀猪宰牛却是其长项!人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是胆!
关于胡大胆这个绰号的来历,据说是当年村头小庙里闹鬼,很多人晚上就听得里面有人痛哭喊冤,进去检查却空无一人,慢慢的给全村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最后还是胡大胆自己扛了一床被子,硬是在那闹鬼的小庙住了一夜,才解决了村里人的怕鬼病!
胡大胆一直在沉重的表示,大半辈子不信鬼神的他,对于守灵那夜里所发生的怪事,确实没有半句瞎话,这是自己亲身经历、千真万确的事实,绝不会拿自己家过世的老人开玩笑,以下是胡大胆的口述,按照惯例,采用第一人称,故事中的“我”,即是胡大胆的自称。
大?他爷过世的那年,大?他们兄弟还小,日子是过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爷子下午还身体好好的,到晚上突然就不行了,来不及给晚辈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和我大哥,也就是大?他大伯二人,给老爷子守灵。
守灵前两天倒也平常,老爷子平平安安没受啥罪,以八十四岁的高龄而走,家中也算是白喜事。老爷子四世同堂,应该也是放心而去。
但守灵的第三天晚上,就有怪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和大哥稍稍吃了点饭,就坐在灵堂前给老爷子守最后一晚。因为按当时乡俗,过了今晚,明天就要送老人家入土为安了。
想到老爷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的,为了一家人吃饱穿暧,风里来雨里去,一辈子守着庄稼地,天不亮就下地或耕或种或锄草,天黑还舍不得收工,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养活一大家子人,很是不容易,一直到晚年,还在惦记着庄稼的旱涝情况……我和大哥就在灵前涕泪长流,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许是老人家看见我们痛苦于心不忍,想来安慰我们哥俩儿几句,也许是知道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从而格外留恋,也许是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交待而放心不下,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老人家确实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晚显灵了!
正在我们感念老人生前的辛苦,而明天就要送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头发稍也似乎竖了起来,看看大哥,他好像也哆嗦了一下,大哥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奇!
我们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周围。
只见堂前的两只白烛闪了几闪,烛光竟慢慢暗了下来,但并没有熄灭。灵前的香火之烟由垂直向上,慢慢倾斜,向后飘散。
门外没有一丝风,灵堂内更是无人走动,那一直垂直向上的烟火,竟然向后飘散,我和大哥很是惊奇,都互相看了看,就聚精会神的看着堂前灵位,但心中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就算是有什么动静,也是自己的老父亲显灵,所以心中除了对老父亲的怀念留恋,并无其它感觉,甚至希望老父亲的灵魂显现,告诉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安排,或者告诉我们,以后到哪个地方、应如何孝敬他老人家……
老人家并没有让我和大哥看见他,堂中的寿材也没有任何异常和响动!
就在我们惊异不定的时候,灵前那飘飘渺渺的烟雾中,朦朦胧胧的竟出现了老父亲的面孔,虽然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但形态非常逼真,和生前一模一样,而且好像面带焦急的看着我们,嘴唇欲动,似乎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啊,大哥,你看……”我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那团烟雾慢慢变淡,逐渐消散了!那对白烛也就慢慢变亮、恢复正常了!
“你慌什么?我早看到了,看看到底是咋会事儿嘛,看你这一咋唬,啥都没有了不是?”大哥对我的冒失很是生气。
“如果真是父亲显灵,他一定还会出现的,咱再等等看吧!”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这样,只能这样回复大哥,期望着那一幕重新出现。
大哥没再说什么,只是提了提精神,紧盯着灵前。
我拉了拉衣领,也不再难过哭泣了,和大哥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夜,灵前的香火也燃的只有二指高了,一直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动静,灵前的一对白烛将灵堂照得如同白昼,我上前去换了柱香,又坐回原地。
守了三天灵,虽然是强提精神,但毕竟精力不由人,慢慢的竟迷糊起来。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股冷风从身后的门口吹了进来,我激凌一下打了冷战,顿时睡意全无。
我看看大哥,大哥示意我不要说话。
冷风过后,那对白烛又慢慢暗了下来,忽明忽暗的,灵前的烟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极像老父亲生前的模样,但表情似乎很急,用手一直在向下比划着什么,我和大哥虽不敢说话,却都是一脸惊愕,不知老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但那个影子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或许是不能说话吧,反正一直手指灵前的地,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想是不是灵前的地下埋着什么东西,就用手也指了指那一片地,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时,那个身影,表情慢慢释然放松了,也就慢慢变淡消失……
过了头七,事情已结束。我和大哥就又谈起了老人显灵的事,认为老父亲肯定是走的突然,有什么事没和我们交待,才显灵提示的。
就按我理解的那样,我和大哥找来两把铁锹,在老人手指的大概方位挖了起来。
灵前的堂屋地非常结实,挖了二尺深,仍没见什么东西,我正想放弃时,手中的铁锹却“咯吱”一声,好像挖到了石头一样。
大哥慢慢挖了几下,就见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瓦罐头,不一会,就起了出来,确实是一个黑色的小瓦罐。
慢慢去除封口,里面是一块油纸团,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一看,我和大哥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原来,一辈子省吃简用的老父亲,积蓄下这一包银元,舍不得花,因为走得突然,没有交待,死后还在为我哥俩操心……
胡大胆的遭遇虽有点恐怖,但他遇到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说吓人,但它毕竟不会害人,比起不久之后,我在深夜中遇到的那头母猪精,真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说那个母猪精,就必须从村东头那个废弃砖窑讲起!
村东头是大地主胡德坤家的地,本来是块种金得金、种银得银的良田沃土,但因为附近的一片乱坟岗子,而沦落为没有佃户租种,没有长工伺弄的下等田地!
那片乱坟岗子,不知开始于什么年代,听爷爷讲,从他记事儿那时起,周围三里五村的,凡是暴病身亡、横祸而死、无主之尸、夭折之流的,统统都埋在那里。当然,像这样的地方,不太可能有多少好事让人碰上的!
大地主胡德坤说啥也不愿让那大块的良田摞荒长草,租子一降再降,多少收几斗粮食,也比种草养蚂蚱强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儿成了低租之下必有人种!因为租子确实低少,村里最穷的佃户阿翔,就租用了那片地,本来以为田地肥沃、租子又少,伺弄一年,全家混个肚子圆应该没啥问题的,可没想到的是,刚种上庄稼不久,就出了怪事,差点把小命也种在那块田地里!
那天,老佃户阿翔锄草过午仍未回来,阿翔的老婆担心有问题,就领着大儿子一块到地里去找阿翔,老远就看见阿翔蹲在地里,好像在吃东西一样两只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什么。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事不对头,甩开脚丫跑到一看,只见阿翔目光呆滞,用手不停的往嘴里塞沙土吃,边吃沙土边喃喃的自言自语:好吃,真好吃,我再吃一点……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阿翔肯定是撞了邪物,就赶快将他扶到家里……
后来阿翔说,当时他正在干活,就看见几个人走过来,让他歇会儿再干,并热情的拿出了很多的砂糖请他吃,看着那黄亮亮的上等砂糖,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谁知道,那砂糖就是沙土啊……
阿翔吃砂糖的事发生以后,就更没人敢种那块地了,大地主胡德坤眼看地就要摞荒了,没办法,就在那建了一个砖窑场子,雇人挖土制坯烧砖头。
但没烧几窑砖,因为晚上负责烧火守窑的乡民老是听到附近婴儿哭、大人泣的,吓得谁也不敢再去了,换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守夜,一样是屁滚尿流的跑回来!
天长日久,那个砖窑慢慢的也就荒废了,只是种了些平时不需要怎么管理的红薯在那听天由命、靠天吃饭吧……
听爷爷辈儿的人讲,住在废窑洞的那个大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大猪野猪(那当然,否则早就被人改善伙食了),而是一头能说人话、两眼如灯的母猪精!白天找它找不到,晚上碰见吓坏人,多在月黑风高或电闪雷鸣时出现!
二年前,村里的“三只手”胡得财晚上就曾有幸与其会面!
胡得财后来曾对人讲,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婆躺在床上哼哼,几个小孩又饿的嗷嗷待哺,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寻思到人们不常去的废窑地附近,准备在那儿扒几个红薯糊口。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伸手不见五指,胡得财扒了没几棵红薯,就闻到猪特有的腥臭味从后面飘来,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猪哼哼的声音,但哼哼声比家猪大的多,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回头一看,我的天啊,一头比母牛还大的猪就在身后,嘴长过尺、耳朵如扇,两眼像灯笼一样放光,张开大嘴,瓮声瓮气的口出人言,“滚开滚开……!”
胡得财吓得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回家后,才发现裤子尿湿,浑身发抖,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吓得卧床不起,养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床……
胡得财的话没人怀疑,因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碰到那个母猪精的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也是其中的一个!
五月黄、六月天,正是小麦收割时。当时不像现在,有康拜因(谷物联合收割机)可以一次完成收割脱粒,就是手扶拖拉机也没见过,全是手拿镰刀,割完后在打麦场中晒几天再用石磙碾,所以在晒麦时就需要有人晚上看场……
那年收麦的时候,晚上我和狗蛋睡在村东头的打麦场上看场(离废窑还有约一华里的距离),也就是看着小麦不被人偷。
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凉风习习,小虫低唱,我和狗蛋很是开心,谈天说地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才倒头大睡。
大概到天刚蒙蒙亮的时辰,一阵炸雷把我俩惊醒了,睁眼一看,疾风暴雨,电闪雷鸣,我和狗蛋正要起来用雨布盖麦子,只见一团黑影从东向我们奔来,眨眼间就扑到我们面前,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像一头大牛,浑身一股难闻的骚臭味,熏得人很难受,贴着我们睡的麦垛停了下来。
我和狗蛋都感到了彼此的颤抖,用一张用来防蚊子的床单蒙着头,身上冷汗湿透了全身,躲在床单下动也不敢动,只盼那个怪物赶快离去!
说来奇怪,那炸雷就在麦垛附近响起,闪电在眼前一明一暗的。而且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亮,一直没人停下来的意思,更让人难受的是,那轰轰的雷声一直围着我们,在周围炸响!那个黑影喘着粗气,臭气儿就在我们身边弥漫!我们就像身处猪圈中一样。
我至今记忆如新,那黑影发出的哼哼声确实和猪一样,好像也很害怕,哼哼声中充满恐惧……没错,从小在家就喂猪的我,对猪非常熟悉!从声音及身上的腥臭气来判断,它确实是一头猪,一头超级大猪!
雷声一直在我们周围响起,霹雳火闪的。那团黑影越发靠近我俩,并瓮声瓮气的口出人言,“让我躲会儿吧,让我躲会儿吧!”
是头超级大猪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它竟会说人话!还说要在我们身边躲一会儿,我的天啊,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啊,我在床单下度日如年,不,完全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就在我怕到顶点几乎崩溃的时候,我上衣口袋中的那颗似玉非玉的珠子却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呤的一声响,那团黑影,确切的说是那头大猪,突然好像兔子见狼一样,吓得大叫:“哎呀,我命休矣!”,发声喊,一溜烟儿的向村里跑去,那雷电也就随之而去,不再围着我们炸响……
第二天,村东头最穷的胡长来老汉对人讲,昨夜废窑的那个母猪精在天快亮时,到他棚子底下躲雷避难,猪腥气儿熏得头晕目眩的,那畜生还一直在低声哼哼“吓死了,吓死了!”,直到天明雷停方走……
从那以后,我和狗蛋再也没敢到村东头的地里去过,并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从那至今一直害怕打雷……
我知道,是那头母猪精在我心底留下了雷打邪物的阴影,但我不知道的是,惊得母猪精大叫“哎呀,我命休矣!”,并冒雷逃跑的竟是那个不起眼的、不知是何物做成的珠子!因为,那个珠子是我从梦中得来的!
说起那两个似玉非玉的珠子,还是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时间发生在遭遇母猪精的半个月前!
那年夏天,天气热得古怪。白天还可以泡在水里,晚上就没办法了,不像现在有空调电扇的。最后和伙伴狗蛋、大?一商量,决定不让大人知道,晚上就偷偷的,到村头三角坑旁边的那棵白毛杨树下睡觉!
这里交待一下,为什么在那棵大杨树下睡个觉还要偷偷的不让大人知道。
那白毛杨可不是一般的杨树,俗话说,前不栽槐、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这个“鬼拍手”,指的就是白毛杨,因为它长得快,树粗叶深又稠密,容易招引邪物居住!
那棵白毛杨旁边的三角坑,也不是等闲之地,就几十亩这么大的一个坑,却有一个奇怪而响亮的名字,叫“老鳖窝”!
关于这三角坑的形成,还有一个近似神话的传说。
因为我的老家在豫北黄河岸边,距黄河很近,不过数里而已,历朝历代治黄修堤,都要从村里抓人出力。
但修筑黄河大堤,需要乡民劳力无数,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需要天量的沙石土方。
那时的条件,自然不能跟现在比,没有大型的挖掘机,没有开山的炸药设备,更没有强大的运输能力。所以治黄筑堤所用的沙石土方,不可能搬山移岭,多半是就近取材,又方便运输。而距离黄河几里地的我们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其中的一个取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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