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越说越邪乎了?兴许小蒋是说他躺在床上腰疼,这个腰,良玉那小子在那种情况下很容易下意识就往那方面想啊,指不定就听差了。我说你想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奶茶妹吧。”莫杭嬉笑着就朝西门走去。
“梅姨要知道你不去她那儿喝了,看她怎么收拾你这孙子。”萧然骂道。他很清楚自己这种对于案件的敏感度很大程度来源于自己的父亲,萧然的父亲曾经是西安警察局局长,之前担任过重案组组长和高级顾问,不过三年前父亲却辞掉了工作和母亲移民到澳洲,在大堡礁附近开了一家风味中餐厅,听说生意还不错。沙滩阳光,也许父亲真的已经厌倦了那种危机四伏的生活吧。不过,除了对案件的敏感,自己同样继承了父亲非凡的洞察与逻辑能力,只是有时候自己难免过于神经质了。
买了两杯招牌奶茶之后,莫杭旁敲侧击地向奶茶妹要电话被拒绝了,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值班室了。两人走到门口却发现不对劲,值班室的木头门被人强行撞开了。两人对视一眼后立即冲了进去,值班室被翻得一片狼藉,各种资料和文件全被翻出来了,鞋柜上一排阿加莎·克里斯蒂也散落一地。
莫杭忍不住骂了一句道:“这他娘谁干的,光天化日的,这么穷酸的地方也抢?”值班室里除了一台旧电视机和莫杭的笔记本电脑还比较值钱,其他的都是系里的一些学生资料和各种会议记录,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但是电视和电脑都好端端地摆在原位,看来来者并非为求财而来。
萧然环视一周,走到电脑前拨弄了一下,突然皱起眉头道:“这个不速之客恐怕不是来找东西的,是来送东西的。”说完他把手往地上一指,莫杭随眼看去,昏暗的白炽灯下,满地的文件卷宗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黑色,仿佛来自死神。
“如果短时间内我在这个房间要得到某项信息,我就绝不会只把文件翻个底朝天却不打开电脑查看。你别告诉我他临走还会好心帮你关机。”萧然矮身拾起这张来历不明的信封,用手磨砂着黑色的封面,有种奇怪的触感。
“这人有毛病吧?来送东西弄得跟入室抢劫一样。”
“也许,来人想制造信封早已经在值班室里的假象吧。”萧然转身关上门,将信封捏了捏,小心地拆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金属制成的、做工很精致的卡牌,在灯光照射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卡牌的正面画着一头青色的猛兽,浑身斑斓,外形和老虎相近,却长着髯须和钩爪,隐隐藏有龙气。
“这是只老虎?怎么长成这样,不过倒很威风的样子。”莫杭把头凑过来道。
萧然摇摇头道:“不对,须爪乃龙的象征。传言龙生九子,各不成龙,就是说龙有九个儿子,外形各异,但都没有成为真龙。其中一个威风似虎,明辨是非,此乃龙之七子—狴犴。”
“就是刻在狱门上的那个怪兽?”莫杭恍然大悟道。
“什么怪兽,这是神兽。”萧然开始侃侃而谈道,“相传南宋有个狱吏叫犴裔,此人品行正直,深得百姓爱戴,是以秦桧为首的贪官集团的眼中钉。恰逢宋主赵构沉迷于厌胜之术,一个皇帝身边的道士被秦桧买通,假借卜辞诬告犴裔是瘟疫之源,于是赵构竟下令处死了犴裔。传说犴裔死后化为一头神兽,专司正义,惩治世间奸佞,守护黎民。后人敬佩他的忠义刚正,就把它的形象刻在狱门和公堂之上,名曰宪章,也就是狴犴。”
莫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萧大人学惯古今,下官佩服。”
“多读书。”萧然拍了拍他,顺手把卡牌翻过来,一首奇怪的小诗被写在背面:
黄昏的狮子亲吻黑夜的宝石
光明降临刹那
神的眷顾停留至最后一秒
国王失去了权杖
嘴角神秘的微笑
第一个鸣钟的人
我将献上夕阳最神圣的宝藏
这是江户川乱步式的字谜?亦或是达芬奇式的密码?
作为推理的爱好者,萧然略微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逐渐沸腾。再往下看去,落款用小字写着:
8.10.2012 6:00pm 西陇古城广场
莫杭拿过来看了看,眉毛都拧成了一团麻花:“八月十日,三天后?这是邀请函?难道有人请我们参加化妆舞会?”
让萧然真正感到无法平静的不是这些神秘的诗句,而是最后的落款地点。西陇是秦岭山脚下的一个边陲小镇,而这个小镇正是进入敖山的必经之路!
萧然把卡牌放回信封里收好,走到窗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在向我挑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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