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绎亲自为两人添了茶:“吴都住得还习惯么?”
“挺好的,拖王爷的福,我每日都能去栖川园闲赏游玩。”
公孙绎笑笑:“栖川园是个好地方,我也常去那儿,倒是没遇上你。大概是走岔了吧。”
“是啊,栖川园那么大。遇不到也是正常的。”
“初闻令尊过世的消息时,实在悲叹不已。”公孙绎忽然话锋一转,提到吴羿,吴歌心里一紧,已经过了快半年了,听到时心头却还会隐隐作痛。
“令尊是孤一直非常崇敬的将军,为国家为朝廷可谓是殚精竭虑。这样好的一个将军年纪轻轻就以身殉国,真是遗憾。”
“家父为国而死,实属他的心愿,想必也未有何遗憾。”吴歌口是心非答道。
公孙绎没再说什么,只神色不明望了吴歌一眼,那一眼里有些吴歌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后来吴歌果然在栖川园遇到了公孙绎,他闲庭散步似的走来,依旧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袍。撑着伞,身边跟着一位同样白衣白裙,神色温婉的女子,那女子姿色动人,当得起沉鱼落雁这四个字,眉目间的神韵与同是江南人的阿娘真有几分相似。想必那是公孙绎的王妃了。
“这次还真给孤遇到了啊,陆夫人。”公孙绎笑着对吴歌说。
“吴歌见过王爷。”吴歌作了个礼。
“可否随意聊聊琴艺之事?”公孙绎漫不经心说道。
“当然。”吴歌笑答。
公孙绎往莲池中心的亭子走去,吴歌和柳月跟了上去。
半路公孙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身边的女子说:“言言,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园西的莺柳园逛逛么?何不跟这位柳月姑娘一同去?”
那名被唤作言言的女子很温和地笑了笑:“也对,妾身对琴艺也不甚感兴趣,趁此机会去莺柳园看看也好。”
吴歌连忙对柳月使了个眼色,柳月微微颔首,跟着女子去了园西。
“王妃殿下看起来并不像对琴艺不感兴趣之人啊。”待她们走远后,吴歌笑着说,“连我这北方姑娘都学了一些,江南的姑娘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对么。”
“没错,言言她琴弹得比我都高出几分。”公孙绎笑着答道,也不再自称孤,看起来更是随和了一些,“不过你还是有一点说错了,她虽是我最爱的女子,但并不是我的王妃。”
“怎么会这样?”吴歌有些疑惑。
“她出身低微,家父不允许我娶她为正妻,故她只是我的妾。”公孙绎毫不在意地笑笑,“不过,嫁入王侯府的,也只有她一个。”
“这么说正妃之位一直空着了?”吴歌心中唏嘘,没想到这般受欢迎的王侯公子,竟是个情深至极专一不二的人。
“不错。”公孙绎笑道。
“既然言言姑娘喜爱琴艺,那为何又要去莺柳园?”吴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要跟你说的一些话,最好不要被外人听到。”
“可她不是外……等等,你想支开的是柳月?言言姑娘也知道,所以才配合你演了这出戏?”吴歌恍然大悟。
“哈哈,果然聪颖。你瞧,我与言言是不是心有灵犀?”公孙绎打趣道。
“可柳月只是个丫鬟啊。”吴歌有些不高兴,你的人就可以相信,我的人就要防备?
“你一直是这样只要是身边人就相信么?”公孙绎话里有话地问她。
吴歌思索了会儿,想到了陆修,她一直深深怀疑的人。
“倒也不是。”她答,“我也怀疑过不知算不算身边人的人。”
“你知道陆煜这次来找我,跟你公公是怎么说的么?”
“难道不是有些要事需要商讨?”吴歌疑道。
“当然不是。”公孙绎答,“你的公公并不知道他是来找我的。他以为陆煜是看你一直在府中烦闷,带你游山玩水散散心来的。”
“什么?为什么?”吴歌有些惊讶,见王侯这样的大事,陆煜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他来吴郡的目的么?”公孙绎没有回答,只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他没说,我光顾着每天出来闲逛,也没问。”
“你倒是玩的挺快活。”公孙绎哈哈大笑,“既然他没说,我也不好说。”
“到底是什么?”吴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你何不自己回去问?”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别的吴歌记不太清,她一心想着回去揪住陆煜好好问一番。
告别前,公孙绎说:“再奉劝最后一句,不要随意相信身边的人,就算是你最贴身的丫鬟。”
“那你相信阿煜么?”吴歌追问了句。
“本是不信的,但见了太子殿下的信,便也信了。太子殿下与我倒是有几分血缘关系,我去过好几次皇都,与他也算是儿时便认识的挚友了。”
“太子殿下向你推荐了阿煜?”吴歌喃喃道,“也对,他们也是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般。”
公孙绎笑笑,算是默认了,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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